“那麼,讓我們?先排除一個可能?性——或許,你想透過我結交韋恩先生或者從我這兒?得到與韋恩集團有關的訊息?”約納斯以一種極慢的語速說出這一猜測,他緊緊地盯住亞德裡安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以判斷對方是否在向自己說謊。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認識你。”亞德裡安身子前探,像是想讓約納斯看清自己真摯的內心。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約納斯松開手,口?氣隨意地說道,“那看來就是你喜歡我,想追求我。”
亞德裡安原本已經平息下去的面色又紅潤起來,他縮了回去,但還是點了頭?。
“那很遺憾,我恐怕你不是我喜歡的型別,胡佛先生,”約納斯將自己杯中的殘酒一飲而?盡,隨即繼續輕松地說道,“看來今晚這頓酒得算在我的賬上了,想喝點兒?威士忌嗎?”
威士忌——約納斯認知中最烈的酒種,失戀人士必備。
似是沒想到一切結束得如此之?快,亞德裡安根本來不及産生什麼消極情緒,他茫然地注視著約納斯,心想:這跟計劃好的可差太多了。
“我想你只是喜歡我這張臉,”約納斯好笑地揮了揮手,“不過長得好看的人有很多,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介紹些模特圈的人。”
“……不,不只是因?為你的臉。”
亞德裡安很快恢複了鎮定,畢竟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他再如何也不至於像個孩子一樣大?吵大?鬧,他先端起了桌上的白水定了定神,然後繼續說道:“我第?一次見你,其實是在那場馬戲表演的現場,你救過我,當時,我差點被人踩到腳底下。”
“噢!”
這倒是個出乎約納斯意料的回答,不過他那個時候基本都是順手而?為,根本沒注意過幫助的人都是長得什麼樣子,自然更不可能?記得亞德裡安。
亞德裡安靦腆地笑笑,說:“我猜到可能?會是這樣,但還是想試試。”
“抱歉,但我們?並不合適,”約納斯說,“如果是普通朋友,倒是可以。”
約納斯想的是,對方是不是別有用心不談,萬一以後他有需要的時候,倒是可以考慮從亞德裡安這裡談談格萊斯頓那邊的情?況。
“其實做朋友也不錯,”亞德裡安按了按淩亂的發,“看得出來,你喜歡的是韋恩先生那個型別。”
約納斯瞪圓了眼睛,震驚又費解地看著亞德裡安,半真半假地抱怨道:“胡佛先生,我不知道你怎麼得出這麼荒謬的結論,但你這麼亂說可太危險了!這會讓我懷疑你是打算讓我丟掉工作再挖我去你老闆那裡——畢竟身手像我這麼好的保鏢確實不好找。”
亞德裡安尷尬地抓了抓褲子,連連說“沒有”。
“而?且你很奇怪,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同性戀了?”約納斯晃了晃空空蕩蕩的酒杯,示意服務生再上一杯。
亞德裡安看上去更尷尬了,他羞愧地低下頭?:“我查到你之?前做過一段時間?模特,還接觸過索耶·菲利克斯,我以為……對不起,是我把那些風言風語當真了。”
因?為座位正對著酒保的緣故,約納斯一眼就看到那位亞德裡安的朋友在唉聲嘆氣,他可以清楚地聽?到對方在嘀咕些什麼,這讓他覺得今晚的一切簡直就像個情?景喜劇,只是他這個觀眾也不得不上臺表演,讓這劇目沒那麼有意思了。
“算了,不管怎麼說,咱們?這也算是認識了。”
趁著服務生端上了兩杯酒,約納斯提起酒杯遞向亞德裡安。
“祝你早日找到對的人,亞德裡安,”他說,“能?跟我說說,你平時主要負責什麼嗎?或許以後我們?也有對接工作的機會。”
作為一場註定由約納斯做主導的“約會”,亞德裡安當然沒有什麼拒絕的餘地。短短幾?句,約納斯便知道了亞德裡安在人際往來上如此木訥卻還能?被重用的原因?——他有個過目不忘的腦子,是牛津大?學法學院的高材生。
得知這點,約納斯自省了一秒鐘自己是不是有點不識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