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乎意料的是，布魯斯否認了約納斯的恭維。
“你?很清楚我的一些手段並不適合見光，約納斯，我當然也不希望被丹特檢察官抓住什麼把柄，那?會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他?說，但臉上的表情卻是贊賞的，“但有這樣的人對哥譚很重要?，所?以我並不覺得他?的咄咄逼人有什麼不好。”
背對著?布魯斯，聽到這話的約納斯臉上露出一個“我就知道”的表情。
海景並不美?麗。
鐵灰色的天空烏沉沉地壓向海面，沒有陽光的投射，海水也是一片烏塗，全無生機活力。但海風卻足夠強勁，輕易就將人的衣角吹出“獵獵”聲響，湧動的海浪敲擊在人造石堆上，拍出高高的浪花，慘白的水沫飛濺，是連夏日也壓不住絲絲森涼的寒氣。
約納斯將車停在一條延伸向大海的柏油路上，這條路的盡頭是一處廢棄的燈塔，兩岸是不斷卷來的清涼空氣的海浪，因為離棧道還有段距離，所?以也不用擔心被出來閑逛的遊人打擾。
這裡?一切都很符合布魯斯的透氣要?求，只不過當約納斯開到這裡?的時候，他?已經睡了過去。
約納斯輕手輕腳地下了車，一個人站在岸邊遠眺。如果這時候他手邊再來支煙，可能會是一副很有意境的畫面，不過很遺憾，他並不吸煙。
哥譚的海面似乎從來不曾平靜。
約納斯注視著?一條孤零零的藍色小船，那?應該是條漁船，而這片大海對它而言似乎過分廣袤了，它不得不順著?海浪的力量在海面起起伏伏。約納斯最後?也沒能看到那?船主的目的地在哪兒，一座島嶼遮擋了他?的視線，也不知道那?位船主是成功登島了還是駛向更遠的海域。
“我睡了多久？”
布魯斯揉著?僵硬的脖子，站到了約納斯身邊，同他?一起將目光投向空茫的海面。他?打了個淺淺的哈欠，涼絲絲的空氣鑽入肺部，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整個人瞬間清醒不少。
“半個多小時。”約納斯垂眼看了眼手錶，說。
“這地方不錯，”布魯斯眯起眼，做了個深呼吸，“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約納斯沒有出聲。
“你?最近的話?開始變少了。”布魯斯說。
“是嗎？我沒有注意到這點，”約納斯是真的驚訝，他?一直覺得自己表現得跟以前沒什麼兩樣，“或許是碰巧沒有需要?我說什麼的話?題。”
他?想了想，又說：“其實我昨天在宴會上也說了很多話?，可能是你?沒有注意，韋恩先生。”
布魯斯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多心為對方是在埋怨自己投注的關注不夠，不過約納斯的表情看上去並沒有這個意思。
“可能吧，也可能是隻有我們之間的溝通變少了。”
這未經思考的話?一出口?，布魯斯也覺得不對味兒。
約納斯轉頭瞪著?他?，眼裡?滿是不解——他?們明明昨晚還差點吵起來，難道他?不記得了？？而且他?們還要?溝通什麼？
似是讀懂了約納斯的眼神，布魯斯輕咳一聲，打算掲過這個不合適的話?題。
“哦，對了，福克斯告訴我戰衣的研發進度接近尾聲，我們可以挑個時間去看看，”布魯斯又說，“或許經過昨晚，你?會希望自己也有一套‘正常’的裝備？”
雖然對方沒有露出什麼奇怪的表情，但約納斯敏感地察覺到這一番話?字裡?行間藏著?的那?個單詞。
但說真的，在此之前，他?對“pink”這個顏色真的完全沒有任何意見。
“不必了，”約納斯聽到自己僵硬刻板的聲音這麼說道，“昨晚只是一時的權宜應變，我並不打算做什麼超級英雄。”
“為什麼不？”布魯斯輕快地說，“我以為成為英雄是每個男孩兒的夢想，而且我覺得那?些英雄們的緊身衣會很適合你?。”
“看來就算是您，小時候也沒少看那?些不切實際的動畫片，”約納斯扯了扯嘴角，一點兒也不覺得這是個有趣的話?題，“不過很可惜，我沒什麼兒時夢想，也對承擔那?麼多人生命財産安全的責任毫無興趣，就我個人而言，我只要?對您的安全負責就足夠了，韋恩先生。”
其實約納斯很想補上一句：反正有你?一個人也約等?於整個哥譚了。不過這句話?結合昨天兩人間的分歧聽上去更像是十足的嘲諷，所?以他?忍住了。
布魯斯領會了他?的意思，他?也想起了昨晚的不愉快，因為那?讓他?更加清醒地意識到了約納斯和自己的想法差距有多麼巨大，不過同時他?也知道，約納斯並沒有什麼錯，他?也沒有權利要?求對方附和自己。
“走吧，去密米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