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時間，居然?距離他平時出門的時間晚了足足一個小時，約納斯手腳發軟地從床上爬起，走進了衛生間。
鏡子裡高?挑的年輕男人?看上去竟然?有幾分?憔悴，他自嘲地搖頭笑笑，躬下背將臉浸入了水池。
在這個世界約納斯看起來或許有幾分?“無所?不能”，但昨天那一個小小的魔法波動就讓他原形畢露，戳破了他心底深埋的恐懼——約納斯太清楚，如果真被超人?針對，他是?很難有什麼?還手餘地的，更別說還要從他手底下保護兩個普通人?。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不保護他們，只是?這個選項神奇地在他的腦子裡從沒有出現過。
“早，約納斯，你今天居然?睡懶覺，真稀奇。”迪克口齒不清地打了個招呼。
約納斯出來就看到夢裡的兩個人?正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看新聞，迪克的嘴裡還叼著桃子，見他晃晃悠悠地出來，自覺地挪動屁股給他騰了個位置。
“沒睡好？”布魯斯喝完自己的咖啡，將電視的聲音抬高?了些?，想來是?之前見他一直在睡，兩人特意調低了音量。
“沒夢好。”約納斯探身從餐車上直接拿了半條法棍塞進嘴裡，堅實的口感讓他找回了一點現實感。
布魯斯挑挑眉，不聲不響地把一杯果汁推了過去，這還是?他頭一次看見這麼?“衣衫不整”的約納斯。或許是受阿爾弗雷德影響，自打他入住莊園，只要露面都是?連一根發絲都不亂的整齊模樣，就算是?前兩天玩兒得瘋也沒這麼不修邊幅。
約納斯無知無覺地拿起那杯果汁大口灌了下去，他人?雖然?出來了，但腦子還停留在那個在他看來不太吉利的夢裡。他靠著沙發，手臂搭在靠背上，注意力卻不由自主地被新聞中播報的內容吸引了過去——那正是?對昨天那場不自然?波動的後續跟蹤報道，除了所?謂專家?的解讀還附帶了大量“親歷者?”採訪。
“嘿，約納斯，你今天這是?怎麼?了？釦子都扣串了，”迪克指著約納斯胸前的褶皺調侃，“你昨天到底幾點回來的，找哪個辣妹去了嗎？”
“哼，這話你得問韋恩先生。”約納斯敷衍了一句，他的目光還聚焦在電視上，看也沒看就隨手扯掉了那排紐扣。
看著那片大敞四開?的胸膛，迪克終於後知後覺出了不對勁兒，他求助似地看向布魯斯，後者?用口型說了“沒事”兩個字，輕輕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會處理。
直到專題報道結束，約納斯也沒有再說話，雖然?可以把?鍋推給法棍，但這藉口連小孩子都不會信。
他曲起手臂遮住半張臉，微微閃爍的眼神讓人?一眼就看得出他是?在盤算什麼?。
“他們果然?把?問題推給了海底板塊運動，但是?從那些?親歷人?的描述來看，‘震中’應該距離哥譚不會太遠。”布魯斯突然?開?了腔。
約納斯回過神，才發現迪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阿爾弗雷德已經在跟進了，我?們回去之後大概很快就會有些?眉目。”布魯斯晃了晃手裡的手機。
“我?看潘尼沃斯先生才是?真正的無所?不能。”約納斯低笑，似乎大大小小的事情布魯斯都可以丟給阿爾弗雷德，但他從沒見過這位管家?先生手忙腳亂的時候，那是?個將“得體”刻在骨子裡的男人?。
“我?也經常這麼?覺得。”布魯斯也笑了，但他沒再說下去，只是?靜靜地注視著約納斯。
“咳，”約納斯不自在地蹭蹭下巴，左顧右盼了一會兒，突然?問了一句，“說起來，韋恩先生，韋恩集團旗下的産業覆蓋軍工嗎？”
“有，怎麼?？”
“你有沒有考慮過，研發一些?單兵型別的，比如外骨骼之類的，就是?普通人?也可以……”
對上布魯斯那雙犀利清透的藍眼睛，約納斯話說了一半沒能再繼續說下去。
“……我?就是?隨便?問問。”
盡管不願承認，那個夢確實還在影響約納斯。
“呵，確實有。”
布魯斯俯身撐住膝蓋，將兩人?的距離拉進，他細細地觀察著約納斯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不過你比我?想得更沉不住氣，約納斯，看來問題很嚴重。”
約納斯深吸了一口氣咬住嘴唇，而後露出一個與平時差別的不大的笑容：“關心您的人?身安全是?我?的職責，韋恩先生。”
“噢，我?的人?身安全，”布魯斯不以為然?地點點頭，而後尖銳地直指核心，“但，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把?這件事直接聯絡到我?的人?身安全上面？”
約納斯半張著嘴，好半天沒想到合適的說辭，他只得避開?對方的目光，匆匆起身。
“我?還約了莫瑪，已經遲到了。”
這簡直堪稱落荒而逃，但布魯斯也沒攔他，反而翹起腿老神在在地撐在沙發那裡目送他離開?。
不過沒過幾秒，那個出去的人?又繞了回來。
“認真地說，韋恩先生，如果你確實有相關的專案，我?可以幫忙測試，”約納斯單手按在門框邊緣，望過來的眼神又恢複了力量，“如果你有意探查這件事，至少要能抗得過我?的攻擊才好。”
“我?會認真考慮。”布魯斯欣然?頷首。
待約納斯徹底離開?，布魯斯才踱步到他剛剛站立的地方，他抬起手摸上門框的凹陷，心裡其實已經答應了約納斯的提議。
“有意思，看來我?可以拭目以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