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沒暴露前是一回事,暴露之後又是另外一套玩兒法。約納斯覺得,這是種在安全範圍內的解謎遊戲,非常適合用來解悶、消磨時光。
“上?次迪克問你你也是這麼回答他的,”布魯斯放緩了聲音,“我很好奇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意外。”
“簡單形容就是我被卷進了兩夥人的日常鬥毆,然後我的一個同事,沒控制好自己,不小心把我空投到了哥譚。”約納斯的手指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圓滑的拋物線,真相在他口中永遠是說了但又沒完全說的模樣,他很期待布魯斯會猜測到什麼程度。
“空投?”
“就是字面意思的空投。”
布魯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禮貌性地表達一下自己的同情,但約納斯先一步打消了他這個念頭。
“瞧,這可能離你的日常生活太遠了,實在很難想象是不是?”約納斯攤了攤手,被布魯斯的表情娛樂到,“但我已經幸運很多了,我猜其他被卷進去?的倒黴蛋可能都活不下來。”
“聽上?去?,你以前生活的地方……”布魯斯抿起嘴唇斟酌了一陣用詞,問,“經常發生各種‘沖突’?”
“家常便飯。”
回想起過去?的生活,約納斯還久違地有些懷念起那時候的熱血澎湃,雖然不夠和平,但他也不可能昧著良心說在那?個世界一點兒好的回憶都沒有。
水珠從玻璃瓶身簌簌滑落,趁著它徹底被室外溫度通化前,約納斯又送了一瓶進到肚子。
“現在還在打仗的地區恐怕都集中在中東,不過我想你應該不可能來自那?裡。”布魯斯盯著約納斯的臉慢慢說道,這同樣也是一句試探。
約納斯的臉上?仍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並沒有答話?。
“好吧,看來你也喜歡猜謎遊戲。”布魯斯並不氣餒,眉頭一挑,接下了這個長期挑戰。
“我剛剛在想,”他又說,“如?果?你能操縱金屬,是不是人?體中的金屬元素你也可以操控?”
“……我還沒那?麼兇殘。”約納斯古怪地瞪著布魯斯,心說狠還是這位狠,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用這種方式殺人?。
布魯斯又露出滿意的神情,說不清是滿意於約納斯的“單純”還是滿意於自己的想法居然讓對方露出被驚嚇的表情。
“看來你並沒有看到沃特遞交股東會的材料。”布魯斯說。
“我只?是個助理,”約納斯哭笑?不得,“我怎麼可能連這點分寸都沒有?”
“噢,可能是你經常表現出一副隨時準備‘以下犯上?’的樣子,讓我産生了錯覺。”
“這個指控我可不能承認,韋恩先生,我要?是真有這種心思,你逼問我的那?晚我就動手了。”
兩人?誰都沒有迴避那?晚的另一種可能性,這本身就釋放了一個安全的訊號,都是聰明人?,誰也不必再?多說什麼。
“好吧,那?我糾正一下,不是‘以下犯上?’,是隨時準備‘提桶跑路’。”
“當”的一聲脆響,布魯斯把空空如?也的酒杯放回了託盤,他勾起嘴角,愉快地欣賞約納斯因為被說中了心思而語塞的樣子。
“那?麼,”約納斯清了清嗓子,“沃特的材料怎麼了?”
“他們在研製一種被命名?為‘5號化合物’的制劑,”布魯斯回歸了嚴肅的語氣,說,“據說是可以提高人?體潛能,當然,他們提出了各種看上?去?很美好設想,但事實上?,在我看來他們只?是想完成納粹遺留下的未完成的實驗。”
人?體實驗嘛,約納斯對這個可太熟悉了,不用布魯斯多說什麼他都可以腦補完前因後果?。
“這也是我可以這麼快接受你的能力的原因,”布魯斯解釋,“你能做到的那?些看上?去?非常像科幻作品照進現實,但既然從二戰開始就有人?已經涉足這個領域,那?我想數十年後,人?類的進化樹上?出現新的基因表現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我是天生的,”約納斯聽懂了布魯斯的言外之意,說,“你可別把我想象成實驗室裡的小白鼠、飽受摧殘的小可憐兒。”
“我沒這麼想。”布魯斯說,但至於是否相信約納斯的力量是“純天然”——約納斯可是親口說自己只?有最近幾年的記憶,那?麼對方力量的來源還是讓他先持保留意見吧。
“不過這我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你會在股東會上?發火兒了。”約納斯了悟,當時布魯斯只?是含糊不清地給了個解釋,但如?果?是對這種聽上?去?就像極了小說裡的反派設定的東西,他確實能夠明白布魯斯為什麼會提起十二萬分的警惕。
不過布魯斯不該是這麼輕易就丟擲重要?資訊的人?,約納斯狐疑地看向他:“為什麼現在跟我說這個?”
“2個月後,”布魯斯說,“沃特要?展示他們的第一階段實驗成果?,當然,是在股東會內的小範圍展示,我希望你能為我提供一些‘專業’視角。”
“哈,”約納斯搖搖頭,他就知道,“沒問題,韋恩先生,您無?所不能的助理隨時聽候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