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我的寶貝安娜,噓——噓,再忍忍,再忍一會兒就好了……”發現自己和女兒被不耐煩的歹徒注意到,年輕的母親又是害怕又是心疼。她哆嗦著看那一名戴著面罩的小個子向他們越走越近,眼裡滿是絕望的乞求。
“拜託、拜託你,她太小了,她只是個孩子,我——”
“閉嘴!”那小個子甕聲甕氣地說,順手拐了那母親一槍託示意她站起來,“帶著你的孩子去廁所,敢耍花樣我就崩了她。”
那母親踉蹌了一下,扶著孩子臉上還有點兒懵。
“快點兒!磨磨蹭蹭!”
腰被槍口重重頂了一下,那母親才如夢初醒,慌慌張張地帶著女兒在那人的押送下消失在後廳的大門外。
約納斯眼見另外一個歹徒不樂意反而被同伴勸住了,他笑了一聲,戳了戳手底下的人確定他還醒著:“瞧瞧,人家多有人情味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初時,被控制在大廳裡的人還能有機會去分辨外面那些警察在喊些什麼,但不知是警方與歹徒已經建立起良好穩定的溝通渠道還是出了什麼其他變故,外面竟逐漸靜寂,若不是紅藍交替的閃光,他們甚至想懷疑外面的警察已經不在了!
緊張的情緒再一次開始在人群中蔓延。
“媽的!我下去看看!”身材矮壯、脾氣又最為暴躁的歹徒第一個待不住了,端起槍就要往下沖。
“別自作主張e,b還沒下命令!”第一個出聲攔他的,正是剛才好心給那對母女放行的女人。
“哈!下命令?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還是你那張臭嘴該好好洗洗了,a才是我們的老大!他算個什麼東西!”e怒氣沖沖地轉身沖著自己的同夥就去了,看上去像是想打一架。
“別內訌,e,你不許下去,別破壞計劃。”另一名明顯更沉穩的男人開了口,他似乎在這個集體裡很有,只動了動嘴皮子就讓e停了下來。
“呸,欠艹的賤貨!”e罵罵咧咧地往外走,那句難聽的侮辱自然是沖著這裡唯一的那名女性成員。
“你去哪兒?”那個攔下一場騷動的男人問。
“去放水!我可不想跟b的母狗在一個房間裡待著!”
短暫又激烈的沖突隨著挑事兒者的離開落下了帷幕,但大廳裡的氣氛更加壓抑,歹徒一方自然無人吭聲,而人質這方則還要擔心這些被下了面子的兇徒會不會遷怒到他們身上。
約納斯無聲地嘆了口氣,說不上是慶幸這些人沒再橫生枝節還是可惜沒能看上熱鬧——哦,請千萬別誤會,他真的不是什麼熱愛混亂的好戰分子。
“或許你覺得有點冷,但還是請保持清醒先生。”他無聊地拍了拍自己臨時病人的臉頰,確保他的神志正常,畢竟他的表情看上去可是有點絕望。
“……如果可以,我想坐起來。”
“當然。”約納斯並不在乎這點小麻煩,他看看左右,在布魯斯的幫襯下,把這倒黴男人扶到了最近的一把椅子上。
或許是目的已經達到,那些歹徒只是警告地看了他們一眼,並沒有做出什麼多餘的舉動。
“非常感謝。”即使有人幫忙,那胖胖的男人的出了一身的虛汗,發白的嘴唇微微哆嗦著,看上去竟有幾分可憐。
“盡情嘲笑我吧,韋恩先生,”那男人苦笑,“安保公司的老闆竟然被歹徒這麼輕松地撂倒……”
“我認為勇敢者不該因為他們的勇敢被嘲笑,沃利先生。”布魯斯彬彬有禮地說道,很難相信他在這也的環境下還可以這麼泰然自若地保持著禮貌。
“唉……”沃利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他們都知道,他嘆息的不是現在自己的情況,而是以後——想想看,他可是開安保公司的啊!這麼一想,沃利簡直忍不住陰暗地希望今晚更長一些,或者大家都出不去或者幹脆就讓他這麼死在這裡。
當然,這也不過就是一時瘋狂的念頭罷了。
而人與人之間的喜悲並不相通,約納斯對沃利或布魯斯的想法一點也不感興趣,他只關心自己的下一份工作是否能有著落。所有人身上的財物都被歹徒搜走,約納斯現在甚至都無法確認時間,他只能樂觀地想幸好自己並非是必須睡眠的物種,或許警方動作快點,他的面試還是趕得及的。
又不知過了多久,“當啷”一聲脆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背對著門口的歹徒齊齊回身,不等他們看清什麼,大廳便被白色的煙霧籠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