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遇見不懂的事,便會雙手合十的‘拜託’起來:“你好,拜託你再說一遍!!拜託!我有點不聰明。”
向陽找工作幫人種田偷吃玉米被打,他也大聲的說:“拜託!請你打的輕一點,太痛了!我的翅膀很痛。”
那是他的背部,小鸚鵡的翅膀在後背,農田老闆氣憤的踹了一腳:“還翅膀?老子就打你翅膀怎麼了?搞什麼非主流,精神病。”
向陽氣鼓鼓的摸著有鞋印的後背說:“就是翅膀,我翅膀老大了。”
前期這樣的場景被處理的詼諧又心酸,中段是向陽加入了一個馬戲團。
馬戲團走走停停可以去很多地方,他準備透過這個方式找到爺爺,去更多的地方找。
馬戲團的老闆黑心腸,他證件不全,所到之處給警局塞錢,動物們的來歷不明,猴子媽媽生下小猴,將小猴子託付給向陽。
向陽解開動物們的枷鎖,猴媽媽為了拖住老闆而被抓回,它只尖叫著,讓向陽帶著她的孩子快跑。
向陽赤著腳奔跑在遊樂場逃命,肩膀上的小猴用尾巴勾住他的脖頸,他紅著眼回頭,見到猴媽媽被戴上鎖鏈,地上的一灘血跡,他感到悲傷和痛苦,發覺人性的壞。
這個喜歡嘰嘰喳喳的小鸚鵡開始對人類有戒心,帶著小猴上路了。
他們經歷過警察的追捕,環境的惡劣,緊緊的牽著手擁抱在一起,還撿到了被遺棄的小牡丹。
他們走啊走啊,走過瀑布,走過沙漠,又遇到為他們做飯的好大娘指路。
黑夜過去,黎明到來。
向陽終於回到了那個村子,他赤著腳,穿著殘破的衣服,踏進那個院子中。
苞谷不在了,爺爺的輪椅還在。
村子裡的人說爺爺著了魔,每天坐在輪椅上眺望遠方,就這麼等啊等啊,等著政府的新政策,等著騙子把向陽帶還給他,爺爺說,向陽是他的孩子。
所有人笑這老頭,哪有人把鸚鵡當孩子。
接近尾聲,向陽走進院子跪在爺爺的輪椅旁,發覺他已經沒有了呼吸,身體還是溫熱的,剛走。
向陽就蹲在那裡,小猴好奇的扒拉著爺爺,他的手裡落下幾顆葵花籽,小牡丹輕輕的啄了。
“小老頭,你怎麼走的那麼快..”向陽嘶啞著聲音,這是向陽得到人性的高光時刻,他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淌,砸在地面,他想起爸爸的話,緊緊握著這雙蒼老的手:“慢一點..小老頭,慢一點..”
“爺爺,向陽回來了。”
鸚鵡不再碎碎念,破碎的嗚咽從喉間溢位,肩膀隨著抽泣劇烈的起伏著。
此刻,跪在爺爺身邊的人已經不是懵懂的鸚鵡,而是他的孫子,從一個鳥兒變成了人。
這一幕,鬱棠開拍前他很怕自己演不好,他哥讓他放鬆,沉進去,他是向陽,他就是向陽。
看到爺爺坐在輪椅等著他,卻再也等不到的那一刻,他的心只跟著顫顫的哭聲碎裂。
鬱棠沒有經歷過分別,當他真的帶入向陽時,那種痛心讓他想到了橘子,反應無比真實又讓人心碎,拍攝現場都因為鬱棠的表現而熱淚,可憐這對爺孫終究沒有再見一面的遺憾。
向陽的勇敢,天真,這是鬱棠的本性,而向陽的分別,成長,是在最後一剎那剝骨抽筋的驟然出現,沒有什麼比真正的沉浸更打動人。
漆黑的影院中能聽到前後排開始有啜泣聲。
鬱棠單薄的肩膀不受控制的顫抖,他此刻不是一個期待著紅起來的演員,而是作為看客,去看故事中的爺孫,為他們難過。
最後一幕,向陽帶著牡丹,帶著小猴,奔跑在沙漠中,在這一片荒蕪中灑下葵花籽。
鳥兒的成長需要褪去他的羽翼,哪怕體會到人世間的酸甜苦辣也人仍舊有想要重新翺翔天空的心。
帶著希望重新飛向天空吧,孩子,你已經成為一個真正的大人了。
背景音樂在這段荒蕪和烈陽中緩緩唱出鑽入人心;‘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
空靈而溫柔的聲音縹緲,輕的像一捧紗。
<向日葵>——幕閉。
主演;鬱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