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嗚咽從喉間溢位,他肩膀上的外套隨著抽泣掉落在地上。
肖正冕緊緊的摟著他。
他知道鬱棠這次是真的傷心了。
和小打小鬧不一樣,鬱棠的從最開始想抑制的流淚慢慢變成難以剋制的嚎啕大哭,他就抱著橘子的骨灰,眼淚在檀木的骨灰盒上形成片幾乎能溺死人的海。
爸爸告訴他這是分離。
鬱棠眼睛都痛了,呼吸到唇瓣發麻,鄭庭陽從他的手中拿走橘子的骨灰。
新年的餃子不團圓。
兩個臥室門都關的很緊,鬱棠躺在床上一言不發,只是看橘子的皮毛發呆,爸爸們說要把橘子的東西放到樓上去,免得他看了傷心,鬱棠不肯,說這個家也有橘子的一份,誰也搶不走。最後沒動。
肖正冕晚上拍著他的肩膀輕聲說,“橘子一定會說,很幸運能遇上你當他的小主人。”
“橘子也不想讓你這麼難受,將來一定會再見的,再見再見,不見後會再見,分離不用難過,世界會讓你們再相遇的。”
鬱棠說下輩子他可以也當只小貓,還和橘子一起長大。
肖正冕說好,帶他一個,他陪著小寶當小貓。
鬱棠的眼角哭的紅紅的,鼻尖被紙巾擦的很痛,說話時聲音很悶很沉好像得了重感冒,他唔嚀的垂著頭問:“哥,你開學後會和我分離嗎?”
“你會等我兩年嗎?”
他知道肖正冕將來不會在國內上學,橘子的離開,哥哥即將遠走,好像把他的心掏開了一個洞似得難受,一個勁的漏風讓他喘不過氣。
此刻鬱棠明白自己似乎根本沒有想象中那麼堅強,他是隻紙老虎。
他拽著肖正冕的小拇指,眼淚就這麼砸下來,砸的肖正冕心疼。
“哥,我知道這麼說很討厭,可我真的捨不得你走..我也想鬧,可我不想你為難..”他把指尖摳的發白,彷彿這是最後的浮木:“我不要懂事,我想和你在一塊,我不想和你們任何人分開,哥,我不要。”
肖正冕心疼的撫摸他的臉,抱著他的小腿將人抱在懷裡。
哄孩子般的抱著他,輕輕的搖晃,慢慢的哄。
“哥不怕你鬧,也不和你分開。”他細密的吻鬱棠的眼角,親吻他鹹濕的淚,試探性的眼神望著他:“和哥走吧。”
“去f大,哥還照顧你,我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他從未想過和鬱棠分開,從鬱棠上高一的時候就把f大藝體生的介紹給了鬱棠的班主任,讓祝老師先給爸爸們做了心理準備。
爸爸們願意放手讓孩子去更好的學校,更好的天地,只要鬱棠點頭,他就一輩子不放手。
鬱棠說他考不上。
他沒有哥一樣聰明的腦瓜,考不上那麼厲害的學校,而且即便自己去了也要和肖正冕分開兩年,他還是難過的。
肖正冕不急著和他說著這些,拿冰袋給他敷眼睛,鬱棠還時不時的抽噎著,胸膛呼吸很慢。
哭的太難過導致他的手腳時不時發麻,不受控制的涼。
肖正冕知道無論說什麼話都不能代替橘子離開的悲傷。
如果一定要鬱棠體驗到分離的痛苦,肖正冕無法保證他人,他能做到的便是永遠不讓鬱棠在自己身上體會到這種痛苦。
像鬱棠小時候說的,他們要緊緊擁抱,永遠不分離。
新年過後,春日來臨,青青草地長出蒲公英,柳絮也漫天飛舞。
高一下學期便是肖正冕的高三下,所有人備戰高考時他已經拿到了f大和京大的錄取通知,剩下的時間只要在學校安穩度過就好。
肖正冕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當榮譽學生被採訪,登報,他的建模賽成績極好,幾個心算賽和記憶賽的成績也很傲人,f大其他系教授也開出橄欖枝,但肖正冕只報了導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