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過委屈過,肚子咕咕叫,但他不吃,還說要給自己個教訓,從今天開始零食都戒了,直到一千八百塊省出來才算完。
爸爸們知道背靠緊張,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轉天早上瞧見鬱棠腫的像小核桃似得眼睛也當沒瞧見。
鬱爸爸給肖正冕拉到一旁,小聲說:“讓他壓力不要這麼大,沒考上也不要緊,你鄭叔可以和校領導吃頓飯。”
肖正冕擺擺手說:“千萬別,他行。”
鬱爸爸反而不如他哥有底氣:“真行嗎?”
育才的直升分數線並不低,只是名額比外面考進來更多一些,在同等的分數下采取本校優先政策,鬱棠的語文一直拖後腿,家裡沒少為這事操心。
肖正冕點點頭,說他肯定行,牽著腫腫的小核桃下樓了。
今天考試讓司機送,鬱棠上車後垂著頭,一直摳著手指甲。
不知情的司機王叔笑問:“緊張了?塘寶還有緊張的一天呢?太稀奇了。”
平時鬱棠上下學都像個鸚鵡似得,嘴巴嘟嘟嘟的發射著鬧人的嘰嘰喳喳,不是一會看看窗外問為什麼今天風這麼大,就是低頭看看自己的鞋,把腳丫伸過去讓他哥給系個更好的蝴蝶結,再不濟也要拿著手機照來照去,贊嘆今天自己的卡子老好看了,還讓王叔沒事也誇誇自己,嘴上最常說的一句便是:“叔,你誇我,我心裡美,你能誇我這麼好看的小孩,你心裡也美呀,你從小就說我招人喜歡,現在你也喜歡,是不?”
王叔總是被他逗得點頭說‘是是是’
今天這麼安靜,還真讓王叔嚇了一大跳,肖正冕微微使了個眼色,他便沒再說話開車。
臨下車,鬱棠才說一句:“叔,我今天心裡可不美了。”
王叔一聽心裡酸酸的,尋思現在的應試教育太操蛋,把他們家小少爺折騰的都不美了。
鬱棠來時已經算晚,走廊準備考試的學生已經安檢結束進場,鬱棠走到四樓,肖正冕把考試透明袋給他。
“哥,你怎麼不說讓我好好考哇?是覺得我考不好了嗎?”他在走廊拐角心情很低落的問。
肖正冕挑眉,像以前一樣把他罩在衣服裡:“不給你壓力。”
“考上考不上你都是哥的好寶。”薄唇貼在鬱棠的耳邊輕聲說。
“雖然我心裡很虛,但你要相信我哦!”
肖正冕親親他臉:“嗯,哥信你。”
鬱棠仰起頭眼睛亮亮的:“真的要相信我哦!我之前也真努力學過的!要相信我!”
自己不信自己無所謂,但他一定他哥信他。
肖正冕很認真的說他信。
在他眼裡,鬱棠永遠都是金子般的小孩,他會永遠無條件的相信。
兩人在走廊拐角抱了一會,鬱棠習慣性的用鼻尖抵他的鎖骨蹭蹭,軟軟的頭發被陽光一照,棕栗色發絲像被鍍了一層閃片的絲綢,輕輕劃過他的心。
“那我走了..”他捨不得的勾著他哥的指尖。
很怕。
彷彿前面是萬丈深淵在等待著他,這一次只能自己去闖蕩,鬱棠離不開他哥懷中這溫暖的港灣,在他哥的懷裡什麼都不用想,緊緊擁抱就好了。
曾經鬱棠覺得自己還是很厲害的,如今也應了他話——‘小魚塘只是故作堅強,男子漢也會悲傷!’
指尖分開一點又一毫,他也慢慢的往外挪動著步子:“拜拜,你要給我加油哦。”
催促考試的鈴響起,在悠長的走廊裡打出空蕩的寂寥。
“哥,你給我加油呀。”
“嗯,加油。”
鬱棠癟癟嘴,不知道在失落什麼,轉身就走了,其實眼眶在這一剎那就有些紅,鼻尖酸酸,心中複雜壞了。
還沒等走,他的手腕忽然被抓住,又被少年一把帶進懷中,肖正冕沉聲輕笑,往鬱棠的兜裡塞了個東西。
鬱棠一摸,是根乳酪棒。
他哥說:“苦了什麼哥也不能苦了你,咱們以後還正常買零食,考不考上都不戒。”
鬱棠真受不了,哇哇的緊抱著肖正冕,說他哥最好,他真知道錯了,不要他哥瞧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