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那位至冬執政對峙的時候,是您出手幫了我?嗎?”
“關於八醞島和踏鞴砂的變故,您知道多少?可有辦法扭轉多託雷對踏鞴砂人進行的改造實驗?”
“您為何會給我?那張特殊的邀請函?”
“以?及……這裡是哪裡?我?能感受到,您的靈魂依舊完整,力?量依然強大,但您為何會說,自己已經死了呢?”
少年的疑問劈頭蓋臉似的向紫發神明砸下,這完全足以?稱得上是冒犯了,但不知是巴爾對伊白有著極高的容忍度,還是祂本人的脾性便好得過分,女?神微微抬起手,一個小?小?的石桌便出現在了祂和伊白的身?旁。
“這麼?多問題,想要解釋起來可不容易呢……或許,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
邀請的笑容如此真摯,伊白頓了頓,想到巴爾那句震撼人心的發言,終究是沒能拒絕祂的請求。
但考慮到還在外面保護著自己身?軀的人偶少年,他走向石桌的動作?不免有些遲疑。
“是在擔心傾奇者嗎?”
巴爾好似看透了他在想些什麼?,一邊熟練地使用極為專業的茶藝泡茶,一邊微笑著詢問。
“巴爾閣下,您認識傾奇者?”
伊白唯一能肯定?的一點就是傾奇者的誕生時間是在坎瑞亞災變之後?,雷神巴爾既認識傾奇者,便說明對方直至傾奇者誕生都還“活著”。
不,也不能就此下定?結論,且不說雷神巴爾究竟是如何定?義自己“約莫是死了”中,這個“約莫”的狀態,就算是現在,祂不依舊幹涉了現實,將那枚特別的邀請函從鳴神島送到了踏鞴砂嗎?
“嚴格來說,那孩子也算是在我的注視下誕生的,是我?的妹妹——巴爾澤布,或者說‘影’的造物。”
巴爾在精神力量的運用領域頗有造詣,不然也不可能打造出這一片意?識空間,故而?竟有祂擬造出的茶水無論是色澤還是繚繞的霧氣,都與真正的茶水別無二致。
“嘗嘗看?這是我還活著的時候,最喜歡的茶,奉茶的老者雖目不能視,卻擁有這個稻妻最出眾的茶藝,我提取了記憶中最後喝到的滋味,不知道和沉玉谷的雨前茶相比,有何差距。”
巴爾笑道:“對了,伊白你不必叫我?‘巴爾閣下’,巴爾是我?的神名,而?對於我?的朋友,我?更希望他們稱呼我?為‘真’,雷電真。”
“好的,真……”
伊白本想禮貌性地再在後面加上一個“大人”,但對上紫發神明笑意?盈盈的溫柔雙眸後?,卻怎麼?都說不出那既代表了“禮貌”,也潛意?識拉開距離的“大人”二字。
“你啊……還是這麼?別扭呢,明明看上去和誰都關系不錯,但真正走進你心裡的人,總共也就那麼?幾個吧。”
真又表現出了一副對他極為瞭解的模樣,伸出手,層層疊疊素淨的和服布料堆積在灰白色的石桌桌面上,那隻素白的手徑直穿過一人一神間的安全距離,放到了伊白的頭頂上:
“這樣活著可是會很累的呢,但……也正因如此,才會塑造出如今的你吧。”
說完,這位在奧羅巴斯的介紹中以?智計聰慧出名的神明卡在伊白即將感到不悅的節點上,收回?手,猛然一轉話鋒,回?答起了伊白先前的詢問:
“伊白你和冰神對峙的時候,我?雖遙遙觀測到了戰鬥,但至冬和稻妻相距太遠,我?力?有不及,出手幫助你的另有其人,而?這個人具體是誰……我?想你應該已經有所推測了,我?記得……祂是你的朋友。”
“八醞島和踏鞴砂的變故我?一開始便發現……但就像你看到的這般,我?已經死了,僅存的意?識僅為恭候你的到來而?存在……我?很抱歉,對於我?的無能。”
“至於能否挽救踏鞴砂人的生命,避開那位大人的感知……”
提及八醞島和踏鞴砂的變故,真那總是盈著溫柔笑意?的臉色終於發生了改變,覆蓋上陰雨般的悲傷和自責。
自責於對子民?所承受苦難的無能為力?,更自責於……自己接下來要對眼前的少年說出來的話:
“這一切都要取決於你。”
“我??”
少年雖有疑惑,但並不見驚訝,只是安靜地看向真:
“雖然我?並不覺得我?有那麼?重要,但這便是您向我?發出邀請的原因嗎?”
真溫柔而?悲傷地看著他,回?答和伊白的預估並不完全相同:
“並不完全是,想再?見見你也是我?的私心。我?想……對於我?們的關系,伊白你已經有所推測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