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伊白從奧羅巴斯的口中瞭解到踏鞴砂乃至稻妻一國面臨的本質危機——天?空島神明的神罰後,少年當即琢磨著,稍微激進?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隨手將靜音結界徹去,埃舍爾和?涼太郎的聲音又更?近了幾分,足以引起正在屋內將被褥攤開除塵的傾奇者的關注。
少年忙不疊跑出來時,涼太郎和?埃舍爾也走到了纏繞著紫色牽牛花的竹籬笆旁邊,茂密的綠葉和?花朵堵住籬笆疏密的孔洞,也遮擋住了兩?位拜訪者的絕大部分身形。
“傾奇者在家嗎?我是涼太郎,我帶著埃舍爾醫生來找你們了!”
涼太郎熱情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響起,他似乎全?無惡意,只是過分的熱情和?擔憂:
“那位身患祟氣病的客人?怎麼樣了?喂?傾奇者?”
連木屐都沒穿好便跑出來的傾奇者慌忙看向?伊白,就見白發少年微眯著眼,已經向?著院門所在的方向?走去。
人?偶少年眨眨眼睛,拎著來不及放下的抹布緊跟在伊白的身後。
門那頭,沒能?得到回應的涼太郎摸摸頭,對站在身後一身楓丹打扮的中年男人?歉意道:
“抱歉,埃舍爾醫生,是我太著急了,他們可?能?不在家,嗯……或許我們該去丹羽大人?你那兒看看?”
埃舍爾,或者說?是贊迪克並沒有生氣,他饒有興趣地看向?緊閉的木製院門,低沉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尾調慢慢拖長:
“不哦,涼太郎,我們拜訪的主人?家並沒有離開呢。”
“欸?”涼太郎不明所以,就見那扇毫無回應的木門緩緩開啟,露出一張熟悉的俊秀面龐。
正是傾奇者。
在伊白暗示下開啟門的傾奇者甚至都來不及擠出一個笑?容應對涼太郎,目光就被一旁一副楓丹人打扮的中年人吸引了過去。
埃舍爾——
自楓丹而來的機械師,鳴神島安排的客人?,以及,八醞島和?踏鞴砂祟氣危機背後真正的推手!
多少人?因他而死?多少人?因他而深陷痛苦的折磨?又有多少人明明被他視作玩物,卻因他的花言巧語而奉他為救主?
傾奇者覺得自己應該是憤怒的。
稚嫩的少年尚還不懂如何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即便他已經極盡可?能?地壓抑自己的憤怒,仇視的眸光依舊不可?避免的從他的眼中刺到埃舍爾的身上。
清晰明瞭到一旁的涼太郎都看出端倪,抬起手,不解地望向?傾奇者:
“傾奇者,你……”
然而無論是涼太郎的遲疑,還是傾奇者明晃晃的仇視,都未曾分薄埃舍爾的絲毫關注。
就在木門開啟的瞬間,楓丹機械師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站在傾奇者身後的白發少年人?所吸引。
不應該是這樣的。
此番從至冬前往稻妻,一來是他在楓丹惹了點小麻煩,水神麾下的純水密探循著他的蹤跡追到了至冬。
贊迪克自認為自己還是蠻有自知之明的,雖然他的所思所行都是為了探究世間的真理和?奧秘,也憑藉著自己的知識在至冬女皇麾下的“愚人?眾”中佔據了一席之地,可?鑒於他在楓丹的行動實打實觸怒了水神,明智的研究員並不想?試試女皇冕下會不會為了他和?楓丹水神對上。
二來則是他對那位傳說?自外海歸來後殞落於稻妻雷神刀下,並留下了完整屍體的魔神【奧羅巴斯】十分感興趣。
而歸咎這份興趣的源頭的話,還需追溯到他不叫多託雷,而叫贊迪克的遙遠過去。
當他還是那個年輕的,愚蠢的贊迪克時,他曾經歷了一次無比奇妙,叫他永生永世難以忘卻的沙漠之旅。
在那場旅途中,“贊迪克”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欺騙、背叛以及死亡。
但同時,收獲也是顯著的。
那場旅行不僅使得“贊迪克”變成“多託雷”,還使他窺得了一些被神明們細致隱藏的絕密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