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漆黑災厄那?樣的災難縱觀整個?提瓦特歷史又有多少呢?他們準備這些玉鋼和刀劍,哪兒是為了預防漆黑災厄啊,這分?明就是想對我們出手!”
醒來的這兩年間,因為身體原因和白蛇之子的流言,伊白大多時間都?待在珊瑚宮或是朦雲神社,其他時候稍有空閑,也是去海邊狩獵魚類,滿足他那?過分?強盛的營養需求,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村長。
伊白估摸著,能在秋奈姐姐的管理下成為一村之長,眼前男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應該不至於被鳴神島的人提防猜忌就破防痛哭。
現在這狀況,更像是本就相信“白蛇之子”流言的村長在見到伊白的真人後,情不自?禁地將伊白當成了島志上?記載的那?位海祇大禦所大人,作為信徒和子民向神明哭訴。
伊白斜睨著看向奧羅巴斯。
見多識廣的真·海祇大禦所大人依舊是一副懶洋洋閉目養神的模樣,察覺到伊白的目光,它卷著尾巴,用只有伊白能夠聽到的聲音理直氣?壯道:
“珊瑚宮伊白,你看我做甚?我已經死了,屍體都?腐爛得只剩下一具骸骨,你不會覺得這是我應該解決的問題吧?”
見少年的表情向著不妙的方向發展開去,兩度捏住祂的嘴,對一條可憐無辜的小蛇進行物?理禁言的手也蠢蠢欲動,並不想失去叭叭叭的權力的奧羅巴斯終於軟了聲音,安慰道:
“放心吧……我這個?神明雖然沒?什麼用,卻也在死之前給他們留下了保命的底牌。”
“……能被稻妻接納自?然最好,可既然他們不願意放棄對我的信仰,依照我和那?對雙子神的默契,只要我的子民不作死地再度東徵,那?麼稻妻便始終有海祇島的一席之地。”
依舊是懶散佛系的退休蛇模樣,但當它看著涕泗橫流的村長老大爺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小巧精緻的蛇軀上?竟也重?現了幾分?作為魔神時的傲氣?尊貴。
遺憾的是,正經模樣只是曇花一現,還不待伊白懷戀起碧水河上?與奧羅巴斯初見時大蛇魔神高冷霸氣?的氣?場,抬起頭的白蛇便又熟練地將自?己盤了起來,喃喃著閉上?眼睛:
“嗯……只要那?對雙子神有一個?能正常主政,我們之間的默契就不會被打破,海祇島本身就是最大的籌碼……生活或許會差點,但生命絕對無恙……”
奧羅巴斯於是悠哉遊哉地閉目養神,徒留伊白一人面對過分?激動的村長。
對此,伊白也只能拿出從秋奈巫女?那?兒學到的小技巧,暫時充當起“神官”一職。
簡單的安撫開解後,村長的情緒恢複常態。
在傳言和信仰的雙重?作用下,將少年當作奧羅巴斯凡塵化身的他完全沒?有在年輕人面前落淚哭泣的包袱,神色如常的繼續道:
“哦對,說起玉鋼,現人神巫女?大人交待說,讓船隊的人在八醞島附近的時候為您準備一條小船……”
這樣說著,弓著身體以表尊敬的村長小心翼翼地看向伊白,語氣?忍不住激動了起來:“是了……八醞島,難道您正是為了那?件事而去嗎?”
“大人!那?些刀匠,那?些可惡的家夥們,竟然用您……用大禦所大人的饋贈鑄造傷害海祇島子民的刀具,您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放心吧,我會盡力的。”
伊白能說什麼呢?
說你們的神早就死得透透的,現在即便機緣巧合重?現世?間,也早就從島志上?那?個?英明神武氣?宇軒昂的大蛇魔神退化成了懶散倦怠的退休老年蛇?
在奧羅巴斯只剩個?靈魂投影的當下,說這些都?沒?有意義。
在村長的配合下,本該三天後出發的船隊在第二?天的清晨便集合於海祇島唯一的港口處,整裝待發。
船隊的首領便是村長的女?兒。
“……我從父親那?兒聽說過你,珊瑚宮的貴客。”
因有鬥笠幕布的遮擋,船長小姐並沒?有發現眼前之人便是島上?傳言中沸沸揚揚的白蛇之子,年輕卻健壯的少女?自?來熟的過分?,開朗大笑著拍了拍伊白的背脊:
“這次居然能和珊瑚宮的人同行,想來一定?會是相當有趣的一次航行!”
一旁年長些的大副向年輕的船長投去不贊成的目光:
“泉,珊瑚宮的大人出海,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你可小心些,別問到不該問的問題。”
“哎喲,上?原叔,你看我這嘴,嘿嘿,小友,你別介意,我這個?人就是話?比較多,你不搭理我也沒?關系……”
伊白並不討厭這種?熱鬧的氛圍,或者說,正是在這種?熱鬧的氛圍之中他作為“人”的感知才更能感同身受。
反倒是平日裡總是叨叨個?沒?完的奧羅巴斯,自?上?船以後便安靜了不少。
或許是在回憶著千年前順從人民的意志,率軍東徵時的心境?
伊白不知,也無意探究,就像奧羅巴斯雖然好奇他在楓丹的經歷,卻也並未詳細詢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