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溫景明是一個很惡毒的繼父,溫硯不會有一絲愧疚。
可溫景明不是。
出了溫景明的家,溫硯坐上了去東郊的車。
對他而言,結婚和不結婚沒有什麼區別。
一長串豪華別墅掠過後,窗外很快出現那棟灰色冰冷的建築。
依舊是邱毅帶他進去,路過圍場時,狼和白獅冷幽幽地望著他,讓溫硯有一種錯覺,是男人在透過野獸的軀體在盯著溫硯。
溫硯脊背僵硬著一直到坐在apha前。
藺川鶩披著大衣,夾著煙坐在沙發上,他盯著溫硯,眉頭重重地往下壓,越發讓雙眼看起來冷酷。
溫硯一瞬間想起了這幾天看到他許多的新聞,手段殘忍,性情暴戾,易感期失控……
每個字眼都讓溫硯胸腔發緊。
“考慮清楚了嗎?”藺川鶩道。
“嗯。”
“我說的結婚,是睡在一張床上,我易感期時要開啟生殖腔,讓我進去的結婚。”
藺川鶩一字一句地說,黑森森的瞳孔盯住溫硯,“現在,我再給你一次反悔的機會。”
溫硯沒想到他會說得這麼直白,不免難堪到輕輕顫抖。
溫硯白著臉搖頭,“……我答應你。”
藺川鶩瞳孔倏地放大,起身時大衣滑落,讓人更直觀地感受到他手臂和肩頸隆起肌肉的形狀,讓人感到壓迫和危險。
溫硯輕輕顫抖著,藺川鶩捏住他的下頜,逼他抬起頭,然後居高臨下地盯著他的臉。
窄小的臉型,俊美柔和的五官,曾經是教書育人的老師,現在是公司裡的經理,總是穿著保守的襯衣,世俗意義上成熟體面的男人。
然而襯衣底下是魅魔般的身體……
藺川鶩聽到了自己血液沸騰的聲音,他喉結滾動著。
“三天後,帶上證件,我們去領證。”
是邱毅送溫硯回去的,一路上溫硯握著一張銀行卡,臉白得幾近透明。
回到家,溫硯做了一晚上的噩夢,都是關於apha的,醒來時渾身被汗水浸濕,心髒劇烈跳動著,他捂住臉,平複了好一會兒才下床。
正好是週日,溫硯去了一趟銀行,把錢分到兩個卡裡,然後他拿著卡去了溫家。
溫硯把有一千萬五百萬的卡給溫景明,“你拿去還債,剩下的錢,你和陳阿姨生活。”
溫景明道:“你從哪裡弄這麼多錢?”
“我借……老闆的。”
溫景明拿過卡,嘆口氣。
“我還要趕去上班,先走了。”溫硯打算離開時,溫景明道:“小硯,你等等。”
“小釧失蹤前一天,給我打過電話,我聽見電話裡有海浪聲,他好像在坐船。”
“什麼船?”
“我不知道,我只聽見電話裡一直有人在喊海天什麼,這些我都和警察說了,警察也沒查出什麼。”溫景明悔恨道:“當時我氣昏了頭,不免怨恨你,所以沒有告訴你,之後也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溫硯怔怔望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