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鑠還困著,不耐煩地拖長了聲音,說:“幹嘛啊!大半夜不睡覺啊!我先掛了,我要上廁所。”
“別忘了打回來……嘖。掛那麼著急。”聞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轉頭對時晏和吐槽道,“你等著吧,她指定忘,還得我給她打回去。”
兩分鐘後,聞釗回撥了通話,向聞鑠簡單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艹他大爺的!”聞鑠氣得人都精神了,跟聞釗同款的眼睛瞪得老大,看著嚇人。
聞釗無奈,“你注意點,別當著孩子罵人!”
“郵件給我看一眼。”聞鑠罵罵咧咧地翻看郵件,“讓我看看現在教務主人是誰……我說的呢,附屬也是走下坡路了啊,大爺的,混子關系戶也能管教務?”
她眼睛動得飛快,“真是雞賊。只寫了約談,那就不是直接讓退學。”
“你小點聲,別讓桑彌婭聽到,她還不知道。”聞釗都壓低了聲音。
聞鑠完全沒聽到似的,大罵學校的處理不妥當,“學校為什麼不直接找學生交流,先試試幫助學生解決問題呢?越過孩子直接給監護人發通知還嚇唬人用‘退學’當標題,不就是瞧不起人、欺負人嗎?”
她的大嗓門上通頭腔下抵胸腔,與聞釗相似,但明顯更清亮、通透,穿透力也升了幾個檔。
“班主任也有問題。附屬的班主任甚至不承擔其他教學任務,只負責班務管理。一個機甲班也就十幾二十個人,為什麼考試成績下來不跟桑彌婭溝通?不幫著解決問題、不鼓勵孩子也就算了,連當面通知補考都做不到?”
聞釗把語音通話的音量調小了些,“你別光罵啊,怎麼跟學校溝通讓他們通融一下,桑彌婭好……”
“通融?!”聞鑠的調值拔高了好幾度,“聞釗你給我搞清楚。我們什麼都沒做錯,憑什麼要他們‘通融’!學生成績屬於個人隱私,洩露違法!他們還得賠償我們損失呢!”
她轉頭沖出洗手間,把床上的桑彌婭搖起來,“快,我們寫郵件,跟學校掰頭了!”
在聽到“違法”這個關鍵詞之後,代安娜迅速在星網上搜尋相關詞條,很快就在星際聯盟的政府官網裡找到了正規檔案裡教育類相關法律的描述。
“聞鑠她沒有說錯。”代安娜將光屏遞給時晏和,“在首都星,十四歲以上的學生成績只能傳送給學生本人和監護人,十八歲以上直系親屬也要徵求本人意見。學校確實是違法了。”
時晏和接過光屏,仔細看了代安娜高亮標記的法條,說:“要是較真,把學校告上法庭,我們也是能勝訴的。”
“但搞成那樣桑彌婭就沒法在附屬上學了。”聞釗說,“她還想再試試的。”
電話那頭,桑彌婭的全息影像,正在坐在桌前打字。
“對啊,所以我們郵件威脅,嚇唬嚇唬他們。”聞鑠一手叉腰,一手撐桌面,斜倚著站在那兒釋放霸氣,“發校長信箱,抄送教務處、宣傳部、機甲班管理處、班主任,要學校給我們道歉!”
擅長文書工作和公共關系處理的代安娜也給出切實的指導,“在郵件裡附上整理好的證據。錄屏、截圖,證明你沒收到成績單,學校也沒補發郵件。更沒有老師與你聯絡確認成績和補考事宜。”
“啊,好、好!”桑彌婭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但手上已經開始跟上姐姐們的節奏,按照指導收集證據了。
代安娜腦子轉得飛快,“直接提出正當的要求他們不一定同意,那就過分點!這樣他們就會主動退一步了。要求學校在社媒、論壇、官媒報紙上公開道歉,道歉公告六個月內建:“那個四處傳播別人隱私的商美芽,也別放過!她不是喜歡炫耀自己的生活嗎?我們要她手寫道歉信,還要張貼在學校公告欄上,露臉讀道歉信的影片社媒、論壇全都發一遍。她的監護人也要道歉和賠償!”
“你看看人家!”聞鑠對代安娜的調理清晰表示非常滿意,又埋怨聞釗,“哥,你怎麼變得這麼慫了?遇到事兒怎麼光想著當逃兵啊!”
聞釗舉手投降,脾氣好得很,“對,我太慫了,我沒用。”
沒用的聞總助默默退下,讓出全息通話的中心位置,大大的塊頭跟時晏和擠在一個單人沙發上,大鳥依人地靠在時晏和肩上看戲。
而代安娜顯然是越說越上頭了,露出了和彭區長極為相似的笑,狐貍似的。
“他們要不賠償,我們就上價值。定性到首都星示範校霸淩偏遠地區學生,破壞星際聯盟慈善事業發展,惡意阻礙與時基金會的合作專案,還有誹謗罪、侮辱罪,侵害名譽權、隱私權。”
聞鑠補充道:“讓教務處在下學期初為你重新弄單獨補考,這是應當的。到時候我們努力考個一鳴驚人!”
“對對對!”代安娜不住地點頭,“還有,適當的示弱也是必須的。我們要表明自己受到了很大的精神傷害,塑造‘愛學校、愛學習卻被學校傷害’的可憐形象。”
聞鑠也頻頻點頭,“太對了!最後再添上一嘴,我們孤苦伶仃、走投無門,學校要不管,弱小委屈的我們就只能向外部尋求幫助,在星網上公開維權了!齊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