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從口袋裡將花笙的手機摸了出來,“手機是倒放在桌子上的,而且一直開著靜音,所 以沒有接到來電。”
“補課?”花許明顯頓了一下,接過花笙的手機,螢幕上確實顯示著27個未接來電和十幾條簡訊。
桌布是家裡的小狗,這確實是花笙的手機沒錯。
“我不知道我弟弟竟然有學習的心。”花許將信將疑,“主動找你補習,這不可能吧?”
左行雲面不改色,“不是他主動找的,班上組織學習互助小組,我和他分到一個組。”
花許收起手機,輕笑一聲,“你們學校挺特別的,都高三了,還搞這些浪費時間的學習互助小組……方便我進去看一下嗎?”
左行雲沒有讓開的意思,目光冰冷地盯著花許。
面前的男人高大健壯,即使一身休閑的黑色衛衣,也是四位數的價格,左手手腕上的表更不必多說,和他親生父親櫥窗裡最貴的名錶不相上下。
這個與花笙長得有幾分相似的男人,面部線條更加硬朗,輪廓流暢,眼神多了些花笙沒有的銳利,如果說花笙是懵懂無知的貓咪,那麼,這位花先生就是警惕狠戾的鷹隼。
兩人這樣無聲地對峙著。
樓下的網癮少年噼裡啪啦地敲著鍵盤點選滑鼠,時不時夾雜著幾句遊戲裡罵人的髒話。
嘈雜而靜默的背景音,花許和左行雲相對而立,臉色各有各的難看。
周遭似乎掀起一陣寒意,網咖老闆搓搓手臂上倒立的汗毛,深秋時節,鬢角竟沁出冷汗。
“左同學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如果是這樣,但我更加好奇了。”花許聲色如冰,“我弟弟是個喜歡新鮮感的人,或許這樣別致的網咖包間令他流連忘返,忘記了看手機,又或許發現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知道會被我說教,於是躲了起來……呵,當然,這些都是我的猜想,如果花笙確實不在裡面的話,想來你應該不會介意我進去看一眼吧。”
聲音不大不小,但埋在衣櫃裡、被衣服淹沒的花笙剛好能聽到,他心跳如擂鼓,大氣不敢喘。
左行雲靜了一會兒,話已至此,如果不讓他進去檢查一番,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遮遮掩掩,反而欲蓋彌彰,雖然花笙的確藏在裡面。
思及此,他側身讓了一步,“房間不大,沒什麼地方可以藏人的。既然你不相信我,那花先生,你便自己看吧。”
花笙連人帶鞋鑽進了左行雲狹小的衣櫃,最裡面那扇衣櫃被一個小型床頭櫃抵住,無法開啟,十分鐘前,花笙刨了好久才刨出一個能剛好容納下他的坑,蹭的一下跳了進去,隨後,讓左行雲用他的衣服蓋住頭頂,不留一絲縫隙。
左行雲的衣櫃幹淨整潔,每件衣服都疊的整整齊齊,水至清則無魚,花笙要想瞞天過海,必須把他的衣櫃弄亂。
於是當花許開啟右側衣櫃的櫃門時,不由得愣了一下。
各種衣服,冬天的夏天的秋天的,亂七八糟的揉成一團,襪子和內褲滿天飛舞,甚至他一開啟的時候就落到了地上,他神色複雜地回頭看向左行雲。
左行雲別開了視線。
桌上的書擺放的井然有序,按照從大到小的方面依次累加,還分了不同的色號收納。
原來外面收拾的一切都是假象,他竟是個什麼東西都往櫃子裡丟的主。
他抬手伸向衣櫃的衣服——
“你說了看一看,還要每一件衣服都搜一遍嗎?”左行雲突然說道,“警察進屋還需要搜查令,花先生,你這樣就不太妥了吧。”
“房間就這麼大,一目瞭然,本來衣櫃就不是我想展示給別人的物品,當著我家人的面翻我的東西,如果沒有找到人,你又該怎麼向我道歉呢?”
花許的手停在半空。
左行雲垂眸,繼續道:“幫花笙補習已經佔用了我許多私人時間,現在作為哥哥的你要來侵犯我的私人空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