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商超高的腦子在高速運轉,一瞬間設想了許多可能性,小時候被壓著學的所有談判課程,一個也沒用上。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裡對顏瑜不好,搞得小家夥哭哭啼啼的一臉委屈的想離開他。
顧沉白眼底的陰翳更甚,一想到顏瑜可能搬走,哪怕就只搬到他家對面,他也無法接受,天天摟著人睡,早睡習慣了,努力精簡工作不加班,就是想早點回家和顏瑜待在一塊。
繁忙之餘盯著顏家的産業複蘇,讓顏瑜衣食無憂,幾乎被他放在重要的日程上。
他真的想不明白,他對他差哪兒了啊?
顏瑜之前一直表現的很懂事很乖巧,沒有任何不滿,就因為今天他把那破笛子藏起來,就跟他鬧成這樣?
雖然知道處物件不可能一點不吵架,不可能一直沒有口角,可他和顏瑜之間,無論如何也不至於搞到搬走這麼嚴重吧?談戀愛真是太麻煩了,顏瑜要真是個女孩就好了,直接訂婚就不用說這麼多廢話了。
顏瑜還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沒聽出顧沉白話裡的言外之意。他被從依賴的懷抱中拉出來,正本能的不願意,下意識的伸出手,跟一個小樹袋熊一樣,想重新縮回去。
這一舉一動簡直快把顧沉白氣笑了,他支著顏瑜的肩膀不肯讓人如願,沒好氣道:“你都要搬回去了,還抱什麼抱?”
顏瑜到底是什麼品種的軸神?都表現的這麼喜歡依賴他了,竟然還鬧還哭?這手欲擒故縱是跟誰學的?
顏瑜抱不到心上人,終於肯從自憐自愛的小世界裡抬起了頭,他哭了半天,鼻音嚴重,無意識的重複著:“搬走?你果然不想要我了。”
這到底是是什麼八道的人,這一鬆懈,顏瑜又軟趴趴的滑入他的懷中。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顏瑜此刻正在沉浸式的腦補中,封心所愛的堅強魚魚,餘生在偏僻的海邊小屋內,面朝大海,不斷緬懷與顧姓心上人的甜蜜回憶...就像剛追完的電視劇裡演的那樣。
“我不要你?你一天天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啊?”顧沉白捏著顏瑜的脖頸,想把氣得他半死的家夥扯到面前對峙,顏瑜應激之下,整個人緊緊的扒著他,根本不像之前那樣能隨意拉過來。
兩個人這樣貼在一起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沒一會兒,顏瑜的耳根就紅了,這下才知道害怕,主動鬆了手想往回撤,顧沉白哪能容他想幹嘛就幹嘛,直接含住耳垂,不肯讓步。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懷裡的家夥,只要一迷糊起來陷入自己的小世界中,這個時候和他講任何事,都是無效溝通。顧沉白就沒見過性子這麼擰,腦子又這麼容易宕機的人,偏偏這個人,是他死活舍不下的氣人小物件。
當他吻住人得到回應後,確定了一件事:顏瑜說要搬走肯定不是誠心的,就是鬧脾氣嚇唬他玩的,這家夥眼下迷糊成這樣還對他一臉貪戀,一被親就又主動貼過來,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跟他分開。
從進臥室開始鬧脾氣到剛剛折騰廝磨兩次,床頭櫃上的電子鐘,顯示時間已到了後半夜。這兩個緊緊依偎在一起的小情侶,一個困頓的又要睡過去,另一個卻了無睏意。顧沉白恨鐵不成鋼的咬上了身下正打盹的人脖頸,咬牙切齒道:“氣死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顏瑜吃痛,可又累又困,僅縮了縮脖子,努力的小掙紮一下,見掙脫不開,就又趴回枕頭上,把眼睛合上了,嘴唇微張,竟秒睡過去了。顧沉白一口氣梗在心頭,到底鬆了牙抽回自己,開始盡責的善後,他發誓再不會跟顏瑜多廢話一句。有什麼情緒直接辦了就行,和顏瑜講道理,簡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天光大亮,顏瑜悠悠醒來,他習慣性的往身側拱,卻一下撲了個空,這下人一下子清醒了,一摸枕邊空空蕩蕩的。
顏瑜趕緊轉身按亮床頭燈,回頭一看,顧沉白果然不在,對面的床頭櫃上,手機也沒有,一看時間,才剛6點50,顧沉白近幾個月都是7點半醒的。
這麼早,人去哪兒了?
顏瑜空泛了整宿的大腦終於開始運轉,昨天晚上的一幕幕記憶,慢慢被提取了出來,嘴巴越張越大。
他的記憶紊亂了嗎?
顧沉白怎麼會說他要搬走,是想分手?分手的前提難道不應該是正在交往的情侶嗎?他和顧沉白又沒有在交往啊?
顏瑜不甚清醒的小腦瓜果不其然又開始打結了,反反複複的詰問了半天,也沒有得出正確答案,只因在他的心裡,從來不相信自己會是那個得到顧沉白青睞的幸運兒。
顏瑜從小就經常被人說心思簡單,腦子直線,很多事實只要不是他親耳聽到,眼見為實,就總是割裂的,無法成功對號入座。
顧沉白受的教育,向來是如何透過彎彎道道的手段隱藏自己的真實意圖。
這就導致,他在顏瑜面前已經盡量簡化言行,拼命對他的單純小物件,暗示自己的真心。但因為二人為人事處和成長背景的關系,顏瑜是一點也沒收到。
顏瑜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他拿起自己的手機,找出顧沉白的手機號,撥了過去,但剛接通,就自以為聰明的結束通話了。
學長提前離開家,是不是特意給他留出時間,要他自覺搬走啊?
顏瑜想到這裡就有點欲哭無淚,怎麼辦,他今天一醒過來,見不到心上人,已經後悔提搬回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