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亞帆不是不想轉行政,但z大能調動的崗位太少了,他不是系導,只兼了兩三個班,滿打滿算百十來個人,還大部分都是學霸,所以還算輕松。
他有點稀奇的問道:“你怎麼想起來問這事了?”莫非改主意了,要留校讀直博?
顧沉白神色淡淡的答道:“隨口問問的,有點懷念。”
在大家的控訴笑鬧中,聚餐終於結束,他們吃得晚又聊得久,離開老康家,時間剛下午4點,顧沉白沒去停車場開車,慢悠悠的和蔡默像老校區走去。
蔡默住的研究生宿舍其實沒必要從老校區拐一下,但一聽說顧沉白要去食堂,立刻笑眯眯的跟上,邊走邊打趣道:“我就說你當初不肯退了寢室,是因為那個姓劉的男人。”
顧沉白撇了他一眼,無語道:“別胡說,我是捨不得你們。”
“你可拉倒吧,我還不知道你那個矜貴的胃,要我是你,就把劉大廚高薪挖走了。”
“那我會被老校長罵死。”顧沉白神色淡淡,被同寢的哥們戳穿也臉不紅心不跳的,當初他在分公司再忙,也是盡可能回學校解決三餐,只因劉大廚做的菜和他親媽做出來的最像。
不光他爸被嬌慣得離不開葉女士,其實他剛離家出來上學的時候也很不適應。
他們父子倆的胃口都被養刁了,他也是在大一時意外來老校區吃了頓食堂後,才打定主意要在學校賴到畢業的。
走到食堂才剛四點半,後廚正在備菜呢。
顧沉白大小是捧場了整三年的老主顧,得到了劉大廚的燦爛笑臉,稱霸食堂的大師傅,頭臉圓潤,脖肥肩厚,一開口聲音洪亮:“不是畢業了嘛,怎麼又回來了?”
顧沉白滿眼真摯,含笑道:“太想你了,茶飯不思。”
蔡默震驚的搓著雞皮疙瘩,每次看到顧沉白放下校草的架子,殷殷的奉承劉大廚,他總覺得顧沉白是被人奪舍了。
大廚果然很滿意,眉開眼笑道:“瞧好吧,今晚的菜,保證正對你的症狀。”說罷竟然轉身去了後廚,親自忙活了起來。
使出看家本領的晚餐果然非同凡響,劉大廚竟然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個四層的保溫飯盒,全部給打滿,除此之外,還有六個餐盒疊得高高的。
“都是你用過的,一直放在消毒櫃你,沒人碰。”劉大廚淡定的擦著手,當著其他卡點趕到食堂的師生面前,光明正大的給顧沉白開小灶。
“我認出來了。”顧沉白手下不停,熟練的打著包裝。
“聽說你搬得也不遠,沒事常回來吃唄,又不會有人攔你。”
顧沉白搖了搖頭:“影響不太好,畢業了,充值卡就交回去的,今天是我同學在。”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抬頭對劉大廚道:“不過,我有個弟弟馬上搬回老校區了,到時候如果他來報我的名字,麻煩給他留點飯渣,那小家夥瘦,我怕他搶不上。”
不光是胖廚子,連蔡默都看了過來,劉大廚道:“你還有弟弟?長得什麼樣子?和你像不像?”
顧沉白繫好包裝袋,腦裡浮現了一個怯生生的小尾巴,道:“不像,矮著呢,又瘦又小還挑食,像個小姑娘一樣,我沒開玩笑,我是真怕他吃不上飯。”
他環顧周圍環伺的餓狼們,發自內心的操心起顏瑜在食堂的用餐情況了,新校區的飯菜隨吃隨有,但這裡不一樣。
z大老校區一共四個食堂,其他的都發揮不太穩定,還經常有創意菜,只有三食堂這裡,用料紮實,色香味俱佳,發揮穩定,小灶區更是走的精品路線。
z大的老生們為了成功吃到,可沒少費心機。要是有誰能給帶回來小灶區的菜,那絕對是全寢室的爹。
那天他見顏瑜雖然口味清淡,但吃了挺多同學送的飯菜,他既然決定要好好把人養得康健,自然要多做些準備。
“你總算開口一回,我還能不答應,等開會後提你就行,我保證他能吃上熱乎的。”
顧沉白得到準話總算安心了,神色又恢複成淡漠英俊的模樣,認真道:“他海鮮過敏,這方面就勞您費心了。”
離開時,雖然顧沉白表示能拿得動,蔡默還是主動提出幫忙,推拒不了索性就由著他了。
分別前,蔡默沒憋住,問出了困擾他幾年的疑問:“你到底給劉大廚灌了什麼迷魂湯,這也太雙標了。”
在寢室住,誰不想當爹呢,結果他們輪著去劉大廚那各種曬臉,通通不好使,只有顧沉白每次都能成功當爸爸,就很讓人費解。
顧沉白坐在駕駛室裡,撇了他一眼,一本正經的留下一句“看我長得帥”就揚長而去。
他收回視線,看著蔡默在原地自閉,心情又好了幾分。
其實能為什麼啊,他家旗下的産業駁雜,醫術高超的私人醫院也有幾座,劉大廚愛人當初著急手術,雲城能做手術的主刀專家正巧在國外開學術會,是他意外得知後,把人安排進京的。
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覺得先天顯赫的背景沒什麼不好的,人間疾苦如巍峨鬼魅的高山一樣層出不窮,他雖不會主動向山行,但親眼見到山了也不會坐視不理。
舉手之勞的善意得到了大學幾年的小回饋,現在最後一點人情,全部了斷在顏瑜的身上。
緣分很奇妙,如當初他遇到了顏珞哥,亦如現今顏瑜能夠遇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