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雞也是條無辜性命,我試圖勸他冷靜:“你為什麼想要養鳥啊?小動物特別特別麻煩,而且你要是沒時間照顧它陪著它的話,它會很可憐的啊。”
楊放一臉無所謂:“沒關系,我這人從來不怕麻煩。”
好吧,他堂堂華晟的董事長,有時間養雞不覺得麻煩還行。
但我又覺得不妙,這不對勁,這很不對勁,他這人這麼好說話的時候,那說的話究竟幾個意思,我必須得細想想。
果然,對著我懷疑的眼神,楊放接著宣佈:“反正你就記住一句話,雞在你在,雞亡你亡……話說你有多少行李?下午能收拾好嗎?我叫幾個人去給你搬家。”
我揉了下眼睛,確認自己不是聽錯:“我?搬家?去哪兒?為什麼啊?”
楊放似乎很嫌棄我這十萬個為什麼表情,直截了當道:“你搬過來,跟我住。”
我:“……”
我驚恐,且不樂意,楊放輕易便看穿我,嗤笑道:“那你自己說吧,你現在住那地方能養雞嗎?你現在那地方,誰住都叫虐待動物。”
又羞辱了我這屬於是。顯然我那破郊區的小單間也被他叫人查了個一清二楚不在話下,但他資本家的歪風邪氣實在猖狂,我忍不住要再問:“我能說我不想搬嗎?”
楊放道:“不能,你簽合同的時候有沒有認真讀?你當我助理的,當然要以我的需求為主。”
他說到合同,我更覺得離譜:“我謝謝你啊,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合同到底哪一條寫的我還得給你提供居家服務?”
楊放看我一眼:“十九頁,三十二條,第七款,‘甲方有權調整乙方具體助理工作範圍,並安排乙方於其指定場合,完成其助理相關工作’。”
啊,坑果然出現了,我是意外又不意外。
心道這合同必須是他自己寫的才能這麼熟,乙方我可真謝謝他甲方,謝謝他全家甲方。
多少是有點氣,但我又覺得就這樣吧,雖然我不知道他對我這個有時連自己都快拉扯不活的窮鬼有什麼期望,就奇怪這人怎麼不管什麼事都挺迷之自信的,光剩下我在這一邊自閉了。
錢真是太難掙,我拒絕費腦子費體力跟這隔壁的冤種再繼續交流,就轉過頭看向車窗外,憑喧囂的風兒吹亂我頭發,再帶走我的尊嚴和自由。
結果我這消極態度,楊放看了就十分不快,眉頭皺緊。
他逼逼我:“看什麼看,外邊天上又有錢掉啊?”
真是就好了,這要不是為了錢,我至於淪落到給你楊放為奴為婢嗎?
對著他我算是差不多要枯了。態度是卑微,語氣是生無可戀,我隨口道:“沒什麼,我就是在想麼,我他嗎現在跳車,還來不來得及。”
楊放愣了一愣,立刻就把車窗全部升起並鎖死,並再度對我怒目。
“你他嗎敢跳車試試?不是,你再說一句你他嗎的試試?你他嗎今天工資沒了!”
這才上午幾點啊?我看了一下時間,都才剛到10點我工資已經沒了是吧,那我更懶得理他了,就繼續癱在副駕看窗外。
“樂正寧你在旁邊沒事裝什麼死,上網搜幾個什麼新手養鳥的號啊文章先熟悉下都不會啊?就這工作態度像什麼話!”
不會,我拿起手機,當著他面關機,然後繼續裝死。
楊放嚴厲批評我:“你就逆反吧你,你明天工資也沒了!”
都沒了算了,什麼工資,什麼績效,什麼獎勵,什麼補貼,反正這輩子我也沒養過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或者最遲明天,我人應該也就跟鳥一塊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