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須漢子輕輕一拍桌子,在那邊喊道:“小二,叫你快去就快去,囉嗦什麼!”
店小二輕哼一聲,雖然十分不滿,不過腳下卻不敢稍有怠慢,匆匆去取那些物件去了。
李天啟從未想到曾經名震天下的富林商行現在稱為雲翔寶林的大老闆林雲青吃喝會如此吝嗇,但為達到目的卻又能揮金如土,絲毫不心疼,這也許就是能在金錢帝國中駕馭的手段。
很快,筆墨紙硯就擺放在了李天啟的面前,灰袍中年人說道:“只要寫下你與林小公子永不見面的話,然後畫個押,我們就不用再見面了。”
李天啟望著白紙,一時思緒萬千,他知道若寫下去,那麼林逸仙必然會看到,以後就真沒有機會再見了,可若不寫,那麼短須男子等高手必然也不會讓他好過,還會殃及其他朋友,而灰袍中年人雖然表面和顏悅色,但神光內斂,已是返璞歸真的境界,雖然他認不出這灰袍中年人到底是什麼人,不過知道此人不好惹。
沉思半晌,就在灰袍中年人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李天啟終於動筆了,按對方的意思寫下了那段話,畫了押。
灰袍中年人迅速將那紙張放在了林雲青的面前,只見林雲青閱覽了一遍,極其滿意,折疊整齊,用一方錦緞包裹後,納入了袖袋中。
木言遠將那小盒子放入了包裹內,對著灰袍中年人問道:“既然事情已了,我等可要歇息去了。”
灰袍中年人點了點頭,“你們是誰?要做什麼?我們並不再想知道。請便。”
卓克暗暗握緊了拳頭,他聽出了灰袍中年人言語無意中露出的自傲之氣,不禁一時有些血氣直沖上頭。
琪琪格趕緊拍了拍他的手臂,這才緩和下來。
“李大哥!”她看到了李天啟緩緩站了起來,不言不語地要走向住所。
木言遠趕緊跳起來,“我們吃飽喝足了,走吧,明天還要趕路呢。”說著一把拽住了李天啟,帶他過去。
李天啟有些恍然若失,總感覺缺少了些什麼,木言遠和灰袍中年人的對話也沒聽到,自然也沒有回應琪琪格,他恍恍惚惚地跟著木言遠走進了後院。
“小二,結賬。”灰袍中年漢子道。
那店小二等了老半天,終於等來了這麼一句,趕緊上前招呼。
他算了一下飯錢是一兩銀子,加上一兩筆墨費用,共計二兩銀子。
灰袍中年漢子掏出一十兩銀錠,雙指一掐一捏,從上面捏下了一角來,拋到了店小二的手裡。
林雲青一言不發,起身便往店外走去。短須漢子等人當即跟上。
店小二掂量了一下手裡的碎銀,發現碎銀呈圓錐形,“這份量……”
灰袍中年漢子冷冷道:“你回頭去稱一下,若不足二兩,你拿著到長安水仙坊,就說是北雄差了銀子,水仙坊中人自會識得,會給你五百兩。”
說罷,未等店小二反應,他早已走到了門外。
“北雄?”店小二還在想著這是誰的名號,忽然有些恍然大悟,不過他還是謹慎地跑到了後房,用未動過手腳的小秤稱了一下,奇了,果然分毫不差。
店小二喃喃道:“難道此人就是號稱南候北雄的人物嗎?”他忽然額頭冒出了冷汗,滴落在地還不自知。
半夜時分,孤燈在桌。四周一片寂寥,就連蟲鳴之聲也已消失了。
李天啟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眼裡盡是林逸仙的身影,最讓他感到納悶的是最後那一次見面居然是如此的尷尬。
他並不是那種浪蕩公子,但被人這麼誤會還是難免唏噓。而他顯然已經無法再向她解釋了。
這就是造化弄人嗎?
不過讓他值得慶幸的是林逸仙並沒有被那黑白雙煞捉住,已安全回到了她的家人身邊,這無疑是個好訊息。
望著桌面上那燭火微微晃動,李天啟忽然嗅到了危險,他立即翻身而起,“誰?”
“噓——”一個紫衣蒙面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拱手道:“原來是鱷雀堂主!”那蒙面人也是一驚。
“是你,逆天行?”李天啟曾聽長孫伯仲說起過他像南候北雄之中的南候,不知道他深夜前來要做什麼。
李天啟心生警惕之意,問道:“你來做什麼?”
逆天行壓低聲音道:“我此番是來找五靈珠之中的木靈珠的。”
“木靈珠?它在這裡嗎?”
“嗯,若線報無誤,就在這裡,一濃眉大眼的青年漢子身上。”
是他?李天啟想起了坐在角落悶頭吃飯的那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