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啟只有問道:“閣下為何發笑?”
那人緩緩說道:“果然是你啊,李天啟。你可曾記得我?”
這下已完全證明瞭自己的猜測了。李天啟斷然說道:“當然。”
那人說道:“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見面了。”
他這麼一說,李天啟也想起了當初與他見面時的場景,數月前在苦修崖裡也是一片黑暗,自己與他子說話並未見過他的樣子,可沒多久那人就離開了。
李天啟說道:“是啊,又像是回到了苦修崖裡,正在與閣下跌跌不休說個不停。”
“呵呵。”那人笑道:“小子啊,說不定你現在正是睡夢呢?也許被我施展了迴夢之法。”
此人話音方落,李天啟卻嚇出一身冷汗,難道又是幻覺?自己從未離開過武當山嗎?不,不可能。自己已逃出來許久了,這,這一切不可能是夢。
那人沒有聽到李天啟說話,當下又說道:“說笑的,小子,你還當真了。”
哦,原來如此。李天啟感覺掌心都已有汗跡冒出。
李天啟問道:“在下猜測閣下必然是天師道中人,又何必總是藏身在黑暗之處呢?何不現身出來,與在下見上一面,又有何不可呢?”
那人再次輕笑起來,說道:“遲早會再見的,只不過不是現在。我想問你些事,李天啟,你可要老實回答。”
李天啟說道:“你是要問我被天師道掌門帶到那奇怪的石窟中的事吧?”
那人笑道:“聰明。果然是李天啟啊,江湖已有人傳說你是賽諸葛,看來你的確有些本事。我還未問,你卻已知曉。既然如此,那還不趕快將你所見所聞說一遍讓我聽聽?”
李天啟說道:“其實你不是也看到了嗎?當初馭符暗中打入我的手掌掌心……”
那人悠然說道:“可後來不是被那老賊慕容匹夫給勘破了嗎?後續發生的事我自然無法看到,而且我也去武當山檢視多次,根本就發現不了那個地方。看樣子一定是有強大的結陣暗中將那地方隱藏了下來。”
李天啟並不想將在那怪異石窟中所發生的事情都說出來,但如不說出一些事,按自己的推測,應不是此人的對手,那自己與木言遠想要從這偌大的石窟中回到地面之上幾無可能。
“李天啟,我要你告訴我之後發生了什麼事?”那人催促道。
李天啟問道:“你可是要找天書?”
那人冷冷說道:“你當時都已知道了又何必再問?況且天師道人總是長輩欺淩後輩,此風甚是盛行,你也是體會過的。他們藏著天書又有何用?”他話鋒一轉,語氣緩和了許多,接著說道:“古人雲,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嘛,我對你也並沒有惡意,方才還喝退了一眾被控制的傀儡士兵,也算是救下了你倆。我也只是打聽一下當時你所處的環境而已。你說完,我就離開這裡,你們自然也可以離開了。”
雖然他後面的這句話聽起來無關緊要,還有些體諒的意味,但李天啟卻聽出了隱含的威脅之意,像是在向他表明說如不老實交待,那他們就無法離開這裡的意思。
“好。那我可以說說。”李天啟頓了頓,又問道:“不過有沒有你要聽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人說道:“你說吧。假如我猜得沒錯,就是結陣保護了一個隱秘的所在。你倒是怎麼出來的?雖然天師道表面並沒有為你而興師動眾去尋找,但我知道那都是假象,你用法子逃了出來倒是我想知道的。說吧。”
李天啟理了一下思路,將在奇怪山峰的石窟內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但卻隱瞞了自己如何遇到啟天李之後的事情,關於如何逃出來,他只是說自己迫於無奈,選擇跳下雲海,可沒想到被一股古怪的颶風送到了川蜀邊境,遇到了嚴軍曹等人。
他說得繪聲繪色,全然不像有所隱瞞的樣子,聽得那人唏噓一番,卻又聽不到自己想要的資訊。
李天啟將自己遇到的事情說完,拱手道:“閣下,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了。我還挺納悶呢,不過,我不會再上武當山了。閣下聽完也已明白我這五年完全就是虛度光陰,這點微末的道行還是我辛辛苦苦日夜自行修煉得來的。”
“你這點微末道行不值一提。哪能與天書相提並論。”那人長嘆了一聲,說道:“我原以為找到了你就能發現那奇怪石窟裡的秘密,可原來還是無法知曉天書的下落,唉……難道天命如此嗎?罷了,就此離去……”說到後面,聲音漸漸淡去,像是他已飄遠了。
“閣下,閣下……”李天啟連問數聲,再沒人回應。看來他確實走了。
此時黑暗中一片寂靜,木言遠並沒有動彈,李天啟按照依稀記著木言遠所在的方位,翻了一下他的衣袖,所幸他那隻微型火把還藏在袖袋中,李天啟嘴裡默唸口訣,施法點燃了手裡的火把,火光亮起,李天啟的心裡頓時覺得舒服了許多,至少可以看到四周數丈內的景物了。
良久後,木言遠才搖搖晃晃緩緩爬了起來,卻是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