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我明白了。”李天啟突然說話,打破了屋裡的寧靜。
“天啟哥,你想到什麼了?”陸琳琅翹首看著他。
“我想今晨也就是你被那蒙面女子帶走之後,我從那府邸裡出來,就看到有一夥人冒充了楊都尉三人也就是那霍都尉的同僚,他們必定是為了某些目的,穿上那藍色披風,戴上金銀面具,混進府邸裡帶走了那萬家的管家,得手後就來到這裡,出於某種考慮就脫去了那些喬裝的衣裳。”
“楊都尉三人?”陸琳琅對他們並沒有印象。
李天啟看了看陸琳琅,說道:“嗯,楊都尉他們都是戴著金銀面具的,但我從來未看到過他們的真實面容,藍色披風也是他們的裝扮。與霍都尉他們不同的是,霍都尉基本都是一身紅袍。楊都尉身上戴著風字腰牌,而霍都尉則戴著火字腰牌,我想他們一定是隸屬於同一個組織。”
“嗯。聽你這麼一說,我就覺得他們似乎都各有各的目的。”聽完李天啟的描述,陸琳琅有了一些輪廓。
“對,此點我也是推敲出來的,他們似乎並不溝通的,也許就是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吧。”
“嗯。且不說他們的分歧了,就是那夥喬裝之人為何要在此地把這些用來喬裝打扮的衣物面具拋棄呢?”陸琳琅比較感興趣的是方才看到的那些衣物。
“我想也許是他們下一步沒必要再用這些東西了,要麼就是已達到目的,殺人滅口,要麼就是帶人去了安全的地方。”李天啟當然也並不是神,他此刻也只是推測。
“嗯,有道理。不過再安全的地方也不夠殺人滅口會省事吧?”陸琳琅忽然調皮一笑。
“琳琅你說得是,說書聽過的故事不少,也只有死人的口是最嚴實的。”李天啟表示贊同。
“不過他們為什麼不在蘇州裡動手呢?更直接了當啊,況且也省得到處奔波之險,卻會喬裝來抓人。”
“興許是怕引起太多不必要的麻煩吧。畢竟那萬夫人在蘇州也是頭麵人物,誰知道會牽扯到什麼事情出來呢?我想那些人認為穩妥些總是應該的。”李天啟推測道。
“不過天啟哥,你是怎麼得出是有人喬裝的推論呢?”陸琳琅想不透,這不奇怪,今晨她在等李天啟從萬府出來的時候就已被蒙面女子帶走了。
“為什麼說是有人喬裝呢?我想這點從那蘇州獄卒的話裡可推敲出來,因為我看到楊都尉一夥人進入萬家的時候是早晨,如若是同一夥人,為什麼傍晚又會去向獄卒打聽那管家的下落呢?他們不是更應該清楚管家去了哪裡嗎?從這點可以判斷這一早一晚出現的風字腰牌人物並非同一夥人。所以我思索了好一會,判斷就是有人喬裝。”
“嗯,有道理。”陸琳琅點了點頭。
“不過我現在還想不明白的是,那管家到底知道些什麼?居然讓人費這麼多力氣去劫持他?”李天啟深吸了口氣,又重重地呼了出來。
陸琳琅此時已經感覺條理清晰了許多,她說道:“天啟哥,如果這麼一來的,在假設萬花香的失蹤是有人謀劃的前提下,是不是正說明造成萬花香失蹤的人與劫持管家的人並非同一夥人所為?或者說是萬花香刻意為之的,為了掩飾些我們不得而知的事情,她自己躲了起來,但卻未來得及完全清除掉痕跡,留下了管家這個知情人,反而被敵對之人抓到了馬腳,悄悄帶走了管家。”
“這都有可能啊。哎,真讓人頭疼啊。繞來繞去,好煩。”李天啟搖晃了一下腦袋。
“嗯。”
“琳琅,這些時日你應該也感到煩惱與惆悵吧,我也是如此……”
“是啊,特別是夜間一個人的時候,思念之情總是悄然而至,我也特別想念我的師父。不知道她現在何方?她還好嗎?唉……”陸琳琅語罷,淚光已在眼中轉悠。
“你我兩個本應享受父母庇護的舞勺之年,數月以來卻疲於奔命,現在更是要輾轉千裡尋親,找尋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親人,真是命運弄人啊……”李天啟很是感慨。
陸琳琅的雙眸飄淚,一時竟輕輕抽泣起來。
李天啟並不知道方才自己說錯了什麼,看到陸琳琅如此,也不知道該如何才好。
陸琳琅削瘦的雙肩微微聳動著,李天啟不忍她就這麼下去,終於鼓起勇氣問道:“琳琅,你怎麼了?”
“想起我的雙親了。”陸琳琅鼻翼翕動,囁嚅說道,她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淚。
李天啟一直沒聽陸琳琅提起過她的雙親,必定是自己方才感觸的那句話撩動了她的思緒。但此前她沒有主動提起,他也不好問她,現在藉此問清楚,也好了解一下她。
“此前只聽你提過你的師父,卻未曾提到你的雙親,他們去哪了?”李天啟小心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師父也不知道。我自幼被遺棄在苗疆採藥的山路上,是我師父將我撫養大的,所以我視師父為我的父母。”
“原來是這樣。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事了。”李天啟心裡一陣難過,原來琳琅比自己還慘,自己起碼還有母親,她自幼連父母都沒見過。
他猛然抬起頭,對陸琳琅說道:“琳琅,請相信天啟哥,我學成本事,一定會幫你找回你的雙親。”
他的話堅定自信。
“嗯。”陸琳琅咬牙用力點了點頭。她的臉如雨打梨花,卻又透出一股內心的堅毅。
兩人的心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