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比,她就只能還是陰暗角落裡灰撲撲的少女了。
那種感情,是少時一點隱秘的渴望,在最狼狽的年紀裡發的芽,但由於對方並沒有給它長成參天大樹的契機,一直只是個捂在心裡的芽兒,像春雨後的新茶一樣清淡。
她甚至沒太期望它長大,就這樣挺好。
周越認為這可能是因為她是個比較淡定的人。
所以連喜歡都喜歡的比較佛。
陸纖纖看她沒說話,嘆了口氣,“……現在不是以前了啊,你也不是以前的你,可在他跟前你還是以前的你,這樣一看,我就覺得他特別不適合你。”
她苦口婆心的,掏出手機翻通訊錄,“我要給你物色物色物件,你趕快從這坑裡爬出來,唉青春歲月啊,幹啥不行啊……你喜歡文科的還是理科的,同年級還是高年級的,高一的肯定不要吧……就咱這條件,找誰不行。”
周越哭笑不得。
“你兩叨叨啥呢,來打牌,老李比賽去了,這缺個人。” 向晨給周越扔了個橘子。
“陸二上,不帶周越玩。”高揚嫌棄的直揮手,看陳寒抬眼看他,就解釋說,“你不知道,周越打牌特別爛,不會看人出牌,打到快結束都分不清誰是隊友,上回臨了了一個六個2摁死了我的五個a,老子輸了七杯奶茶,特別可怕。”
“就百來塊你看你記仇記的,小氣鬼。” 周越說,“不玩就不玩。”
說完就轉身跑了,反正運動會上人多,同學一抓一大把,不愁找不到帶她玩的。
“我們小越越咋了這是?生氣啦?”高揚抓抓腦袋,“以前都得上來撓我。”
“沒,又糾結上了。”陸纖纖坐下,“沈喻林進醫院了,好像是個啥骨裂,她想去看看。”
陳寒摸牌的手一頓。
“那怎麼沒去?”向晨問。
“你不知道她?那至少得糾結到明兒,數樹葉都得薅禿半棵樹。讓她糾結。”陸纖纖說著說著打了個噴嚏,高揚抽了幾張紙給她,“感冒了?是不開幕式淋雨淋的。”
“沒吧,冷颼颼的,沒事。”
“冷你不能多穿點啊,就你這外套跟紙做的似的,好看啊?”高揚用手指試了試了一把她拖在地上的長外套,嫌棄的皺了皺眉。
“就是好看啊,你懂什麼。”
“暖和總比冷……哎算了,不聽拉倒,凍死活該。打牌打牌……哎老江沒到你摸牌,寒哥你忘摸牌了,你的你的。”
十一點多的時候散了場,陳寒幫著高揚他們把桌子搬回大本營,站在看臺底下等周越回家。沒多久周越跟人聊完了天,穿過操場一陣風似的跑過來,臉色有點發白。
“臉都白了,你也感冒了?”陳寒問。
“啊沒啊。”周越摸了摸臉,在微寒的風中抽了抽鼻子,說話帶了點鼻音,清脆的聲線輕微發沉,“沒事啊,風吹的。”
回去的路上週越一直低著頭走路,心事兩個字明晃晃的貼在身上。陳寒雙手插兜,散漫的跟在她身後,回想起她朋友說的話——“沈喻林進醫院了……她想去看看。”
還在想嗎?
這有什麼可想的。
周越踢踢踏踏的走路,踢飛了一顆石子之後停了下來,想了想側身等陳寒走過來,攏著眉頭問,“有個問題,以你男生的角度……比方你生病進了醫院,然後有個女生很快就去醫院看你,平常交流不多的那種。你會覺得怪嗎”
“不。”陳寒居高臨下的看她,言簡意賅。
“這樣嗎?”周越嘟囔,而後又咳了一聲,擺擺手,“哎算了,我估計你身邊大部分女孩都對你有點想法,你肯定都習慣了。問你沒有參考意義。”
她側過身要走,腦子裡“去,不去”的聲重又響起來,自己也覺得自己挺煩人的,使勁搖了搖頭,想起了那個溫柔的長發女孩,心說要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