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等在這兒,也不單是為了敘舊吧。”
“我看了老祖神的筆錄,記載了主神的言行起居。朱雀大帝自戕而亡後,主神說,自天地誕始,天地生息之法,孤陽不生,獨陰不長,唯一陰陽相合才是長生之道,而雙陰雙陽之法,難以平衡,多坎坷多翻覆多惡果,難以善終。”
“想到你和阿九,我知道你們在一起不易,也明白你們相守的辛苦。你們這段感情,我看出阿九不願想的長遠,所以我也不計較神君避世不宣,我支援你們,幫助你們,也祝福你們,都是因為我是阿九的阿爺。”
“阿爺放心,我定會護阿九如我命般,只要我活著,便不會讓任何人傷她欺她。”
凜霜保證。
沉月頷首,再次提醒:“蓍草之夢,你不要忘了。”
“不敢忘。”,凜霜眼神冷下來,“若讓我發現誰有此意圖,定然誅他全族,片甲不留。”
沉月終於安下心:“神君今日為何不在府中?”
“敖乾在昆侖找到了昆侖鏡的下落,我去核查了訊息。”
沉月意外:“你願意送阿翎回去?”
“不願意又如何?並蒂劫沒讓我選的餘地。”,凜霜苦笑,一抹陽光越過院牆,落在了梧桐樹梢,樹葉泛起金光,像是跳躍的金片,她透過窗柩,看見翎九靠著軟塌睡的香甜。
“時日不多了,留下來多陪陪阿翎吧,她會想你的。”
她的阿翎,要永遠這麼安逸,不用經歷任何險阻,才好。
一直以來,翎九都知道凜霜在尋昆侖鏡的下落。
畢竟,對方沒有避諱過她任何事。
本以為會是件耗時巨久的事,卻沒成想,三個月後,阿索羅師兄也回來了。
看來昆侖鏡的下落,已經有眉目了。
心中竟有些惋惜。
只是這忽然的傷感,被迅速來的喜悅一沖而散。
阿索羅師兄的堂哥要在朝露城結親。
這難得的喜事,翎九自然是要湊熱鬧,而且自從瑩絨離開墮神之境後,便常常坐在屋內,有時繪符,有時修陣,有時看著破虛筆發呆一下午。
翎九時常故意去鬧下瑩絨,玩笑間,她也能看出瑩絨偶爾間的恍惚。
這日,外面敲鑼打鼓,還有樂班的彈唱聲。
翎九把玩著瑩絨雕刻的小木人,說今日外面有大喜事,要不要去湊個熱鬧。
“我在楓林寨當霸王的時候,可喜歡湊這種熱鬧了,場面佈置的紅紅火火,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慶,不僅能白吃白喝,還能看樂子,我們去湊個熱鬧吧。”
“好。”,瑩絨知道翎九意思。
阿翎總是以為她興致缺缺,心重沉悶。
其實她並非如此,只是從墮神之境回來後,有時……或者說偶爾,會想起那位。
風眠的問話,時不時會叩問著她。
在她發呆的時候,或者出神繪制符籙的時候,對方的聲音總會忽的在耳邊響起。
“阿絨,華胥的運道從此我來護,你能不能……陪著我。”
除去在墮神之境的十年,她與風眠相處亦有近三年的光景,所以瞭解風眠的行事手段。
那人最喜遮遮掩掩,幹什麼都會聲東擊西。
生怕別人瞧出本來目的。
就連對阿蘭婥,也是如此,以情為幌子,實際是為了對方手中奇貨居的情報。
她看的清楚。
所以風眠能對她如此直白提出交易,她知道並不容易。
可是啊,她對風眠沒有阿翎對凜霜的那般情誼。
即便幼時在護法殿看見風眠幻相,生出的那份敬仰,在摸清對方性格脾性後,也早就消散無蹤。
所以的關心和照顧,只是因為風眠於華胥有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