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你還在這裡,我會顧好自己,不會逞強。”
玹璋將騰蛇收走,勸翎九:“神祇殿的禁制非同小覷,你跟著反而是拖累,讓凜霜一個人去,反而安全。”
“是啊阿九。”,阿索羅按住翎九肩膀,“神君有分寸。”
聽了師兄的話,翎九訕訕放下手。
“那好,你萬事小心。”
“放心。”
凜霜抱住翎九,輕輕拍了對方後背安撫。
“等我。”
看凜霜進入封印,翎九站在潭邊,垂眸盯著水面,調出陵光弓,右手勾弦,隨時準備應對不測。
凜霜來到那個院落。
剛剛還是秋天,現在卻已經是春五月,萬木青翠,百花盛開。
按時間流逝的規則,也不該是如此時節。
看來風眠果然幹涉了運轉法則,讓這裡變得混亂。
花藤前站著一位女子,背對著她,白衣墨發,身形纖細,正低頭撫傘,氣質沉靜嫻雅。
不像她那荒唐不羈的師妹,乍眼一看,反倒有幾分老祖神那裡奉琴神女的韻味。
遺世獨立,纖塵不染。
但眼前這位,就是風眠。
凜霜緩步上前,與對方並肩而立。
“阿眠,該回去了。”
“師姐曾經問我,世上有沒有什麼是我捨不得算計的。”
風眠抬手撫過花瓣,卻沒有摘下任何一朵。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是瑩絨?”,凜霜瞭然。
“是。”
一朵花落在風眠掌心,風眠微微傾手,將花送入風中。
“我曾狂言不懼天命不信運道,看輕六慾而放縱情色,甚至在天市垣設賭,壓上一切與天相爭,我敢這麼做,是因為我擁有的那些,我並不覺得重要,失去便失去了。”
“沒想到以身入局會失敗,我敗給了天命,修為盡失成了廢人,我認,願賭服輸嘛。”
“我在萬妖城酣歌醉舞、放意肆志、戀酒貪色,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時我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消遣罷了,都是天命的擺弄,有什麼所謂的呢。”
“其實開始本不想救瑩絨的,那丫頭的命哪有我金貴,何況第一次見面我便知道,這丫頭在並蒂劫中是我的因果,死了再好不過,至少我不會萬劫不複了,對嗎?”
風眠握緊懷中的竹傘,眸色幽深。
“可能我心裡實在太憋屈了,還是不服。天命既然要瑩絨死,那我偏偏不惜一切也要救活她,我要讓它也嘗嘗失控的滋味,所以我剔下肋骨做成骨環護住瑩絨心脈。”
“沒想到第二日族內好友便找我,說我命盤變得晦澀難解,連族長都無法看出運勢變化,長老堂商議後,本要廢黜我少主之位的計劃,擱置了。”
風眠輕笑,得逞般。
“我真的沒想到,失去修為後,還反將天命一軍,暢快極了。”
凜霜冷靜道:“你這是利用瑩絨。”
“那時候確實是。”
風眠承認。
“其實在月谷,我便意識到對瑩絨的心意,只是不願面對,反而處處為難挑刺,對她很是不好,又偏偏不想她離開,甚至下了奴契,非要把人拴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