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眉把剩下的塞給凜霜,擺擺手:“難喝。”
沉月被逗笑,看凜霜給翎九倒醴泉,對方卻跑出去玩雪,感嘆:
“還嘗不出酒中滋味,真好。”
“我陪你。”,凜霜重新斟滿酒,和沉月碰杯,一切盡在不言中,“這一年來謝謝了。”
“都是自家人,說什麼兩家話。”
沉月見凜霜視線一直沒離開過翎九,搖了搖手中酒盅,像是在思索什麼。
酒盅中漣漪不停,就像他所思考的那件事,搖擺不定。
最後,還是決定告訴凜霜。
“在天市垣時,阿九曾向一位與神君容貌相同的女子傾訴衷腸,說思慕於她。”
這話說的實在過於小心翼翼,凜霜收回視線看向沉月,神情很是坦然:“那名女子,是不是叫琅簡?”
“神君知道?!”,沉月意外,手中酒盅都濺濕了指尖。
凜霜點頭,好奇琅簡的應對,便問了出來。
“她如何回應阿翎的?”
說起這個,沉月臉色露出些許不爽。
“她根本不在乎,或者說是不屑阿翎的心意,真不知她是冷漠,還是無情。”
想起之後在城垣遇到阿九,對方沖入魔軍像發洩般的舉止,越發覺得在他離開後肯定還發生了什麼,甚至斷定阿九的失控與那琅簡脫不了幹系。
“神君,你和琅簡究竟什麼關系?”
“她是一百多萬年以後的我,與我有同樣的元識,不過出身不同,經歷不同,修為境界也不同,終究還是我。”
“聽上去與神君天差地別,怎麼會是同一人呢。”
沉月給兩人斟滿酒,也算是第一次和凜霜推心置腹,說話也親近幾分。
“在我看來,神君是神君,琅簡是琅簡。”
凜霜笑:“不愧是親祖孫,你與阿翎的想法一模一樣,她一直無法接受琅簡便是我。”
“其實對我來說,執拗於這些並無意義,我想的很簡單,是要一直糾結琅簡和阿九的事,在患得患失中挨過以後的日子,還是珍惜當下與阿九相處的每時每刻,順其自然開開心心的過日子。”
“能相守已經很難了,又何必偏執身邊人的過去呢?我不貪心,所以這個選擇也不難做。”
這些話說的坦蕩又誠懇,讓沉月都無法反駁。
可如此說,有件事他想不通。
“神君,若你真的無所謂阿九那些往事,為何好幾次面對阿翎親近,拒絕的理由都是讓她恢複記憶呢?”
“我確實在糾結這一點。”
凜霜承認,也並不避諱自己的擔憂。
“我怕她後悔,如果她在意的只有琅簡,想要託付的也只是琅簡,我這麼做就是趁人之危,她會恨我一輩子。”
說著,她飲盡酒盅。
“你知道我現在最怕什麼嗎?”
沉月想了許多,什麼死亡病痛、墮神銷魂,還有那個神祇殿流言的那個苦劫。
只是張嘴時,總覺得這些都不太恰當,改口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