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貍不情不願,蹲在灶火下塞柴火,沒瞧見老么,問了後得知去找阿九,說:“對她們是不是格外關照了些?”
“你這說的什麼混賬話。”
杜大姐把刀朝案板上一豎,伸手戳了戳老貍腦門。
“當初村裡那幫家夥說你除魔時被殺了,連個屍首都沒帶回來,我是又傷心又生氣,甚至打算帶阿寶去找你遺體,是月公子揹著滿身血的你回來,說你還有一口氣。”
“就因為這事,我算是看清村裡那幫家夥的嘴臉,定是嫌你重傷是個累贅,帶回來也未必能救活還會浪費村裡的丹藥,所以就故意放你自生自滅,這事老孃沒和他們說破,並不是不計較,是礙於之前情分不想撕破臉皮,真以為我杜鵑好拿捏了。”
“貍十三,你是命大被救回來了,現在能和那幫家夥又么五么六起來,老孃把話撂這兒,真遇到事,你那幫子兄弟肯定不如這兩個外人實在。”
老貍捂頭,表示自己處境也很為難。
“知道她們是我救命恩人,只是她們名聲起來了,最近很多誅魔除妖的活都找她們,隊長氣的好幾次遇到她們翻白眼,我夾在中間尷尬死了。”
“自個兒拉胯還怪別人能幹,就這肚量,還自稱曾是萬妖城一霸。”,杜大姐撇嘴,“什麼玩意兒。”
“他是覺得這兩個來歷不明,不知底細的,怕會惹麻煩。”
“村裡的誰敢說自己清清白白?要真的那麼幹淨,不去莫塬城找個正經營生,偏偏躲在山谷,嫌命長來做誅魔除妖的賞金活,找刺激嗎?”
杜大姐持續陰陽怪氣。
“黑豬嫌棄烏鴉,指不定誰比誰黑呢,真有意思。”
“你的心吶,已經完全偏過去了。”
老貍搖頭。
“不說這事了。”
杜老么跑到山坡上拿出院落時,看見那沉月正拿著鐵鍬在在梧桐樹下刨,小腿邁的飛快跑對方旁邊一蹲。
“月哥哥在幹什麼?”
“阿寶?”
沉月瞧見對方脖子上掛的油紙包,拎起來晃了晃,聞到了甜甜的山藥糕味。
“又來送吃的,杜大姐也真是貼心。”
說著,他把鐵鍬變成鋤頭,掀了衣擺蹲杜老么旁邊,邊刨土邊說。
“稍微等會兒阿寶,幫我帶壺酒作為回禮。”
眼瞧著沉月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繞了梧桐一圈,終於挖出七壇酒。
“這是什麼酒?”,阿寶好奇。
“春天埋下的梅子酒,現在喝正好。”
沉月把酒壇朝杜老么身前一擱。
“阿寶,你娘是杜鵑,喝這個肯定高興,要特意告訴她是用醴泉釀造的喲。”
杜老么抱起來,胳膊只能半圈住,好在用肚子抵著,還算穩當。
“月哥哥,阿孃讓我請你們到我家吃飯。”
“好,有機會一定去。”,沉月只留了兩壇,正把剩下的四壇酒再埋回去,“小阿寶,替我們問個好啊。”
“嗯,月哥哥也替我向小阿九問好。”
杜老么一本正經,朝前挺肚子托住酒壇,怕摔了也不敢走快,慢悠悠轉身回去。
沉月收拾好了院子,掐訣進入設在屋外的一層結界,推門的同時端起梅子酒,對看書的兩位喊道:“找到了!”
翎九聞言放下竹筆,很是配合地鼓掌。
“阿爺好厲害!”
說著,迫不及待要跑出去,卻被凜霜一個眼神給逼回腳步,默默轉身回到書桌前,繼續臨摹對方的字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