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面色凝重,傻刀抿唇看向瑩絨,有些不好意思,低聲問:“你聽懂了?”
因為傻刀是凡人,所以對元神、魂魄和神識之類並無概念,所以只知道老大如今兇險,卻不明白究竟因和兇險。
瑩絨想了想,用了個通俗的比喻解釋。
“對先天仙胎而言,不管是魂魄還是元神,都是先天而定,好比一條奔騰不止的河流,元神便是那生生不息的源頭之水,魂魄為護著源頭之水的山崖,巖承水、水裹巖,剛柔並濟,它們彼此依賴互不可缺,只要一方尚有一息,這條河就不會消亡。”
“修為達到神境後,元神才會生出神識,好比樹的枝與根,兩者不可逆轉。而姜邕前輩口中已經失傳的分元神之術,便是指樹枝離體後,可重新生根發芽,變為同樣一顆樹的術法。”
“所以神識入魂魄之內,必須先用詭術驅散元神,等元神渙散盡,神識才能變為新的元神取代,再煉化魂魄生出自己的,形成一條新河道,這便借生完成了。”
阿索羅繼續說:“可若元神強大,魂魄就好比沉浮在洋洋大海中的一寸石頭,僅憑一縷神力的詭術根本無法驅散,這法子就行不通。”
傻刀恍然:“所以老大元神中才會被匯入七殺!”
“是,可這不過飲鴆止渴罷了,七殺雖然凝聚了阿九元神,卻也不斷的浸染元神,像夾雜了沙石的河流,雖然能壓住河道穩固,卻也讓自己變得渾濁,一旦失去平衡控住不住,便會沖破河堤四處泛濫,比如…阿九今日喪失神智暴動嗜殺。”
姜邕意外幾人竟然清楚其中利害。
“沒錯,但借生之術的神識會隨著原本魂魄的修煉逐漸增強,主上既然看見了它的形,說明至少已經煉化出了一魂一魄,只等朱雀神君元神消散便能伺機取代,所以這七殺我們不能除,還得保住。”
“可若放任七殺,阿九元神也會被吞噬,入魔成為只知殺戮的怪物。”,阿索羅一拳錘在窗框,如今是進退維谷,前後難為。
瑩絨低頭,要是能用萬星陣重新封印就好了。
可這是混沌時期,下界靈力還未成,這法子行不通。
“其實……”,姜邕欲言又止,被凜霜掃了眼,才壯了膽子繼續說,“若沒有引子,七殺也不會無辜暴動,被魔氣影響和拘元吞體咒都只算的上外因,主要可能還是……朱雀神君生了惡念,有了放縱殺欲之心,才壓制不住七殺,放任自己入魔。”
“什麼意思?說我老大入魔?!”,傻刀指著姜邕,氣的發抖,“治不了病就胡謅的庸醫!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瑩絨拉住傻刀,搖頭示意別沖動,畢竟阿翎的安危如今還指望對方。
阿索羅上前,雙手抱胸,面色不虞盯著姜邕。
“神農族何時變得這麼隨意?短短幾句話就給人定了入魔的罪,有證據嗎?”
姜邕雖然尊敬凜霜,卻對幾個小輩不屑,被連番喝罵威脅後,也很不爽地看著阿索羅。
“本座醫術還不容你這個黃口小兒置喙。”
黃口小兒?
阿索羅調出妖鞭空甩恐嚇姜邕,破空風聲激的姜邕嚇一跳,竟蹦到凜霜身後,看上去倒像是尋求庇護般。
“草包。”,阿索羅冷笑。
“你!”
姜邕當即也不算不顧了。
“南禺鳳凰生來便是祥瑞,極為剋制兇惡之物,這戾氣之前在朱雀神君元神中不成氣候,應該就是這原因被剋制,如今卻反客為主,難道你們就沒想過其中緣由?”
“再者,你們不會以為被七殺影響後元神就不是朱雀神君了麼?那你們說說,為何朱雀神君會解縛神鏈,說明她是有意識的。”
“別一葉障目自欺了,承認吧,朱雀神君現在就是放縱心念中的惡,以七殺的由頭故意造殺戮,殘害生靈。”
“我要揍你!”
瑩絨沒拽住傻刀,眼看著人舉著拳頭朝姜邕撲去,要不是阿索羅勾住對方的腰扯回來,場面怕是不可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