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點,她忽然覺得哀傷。
為對方。
琅簡望向她,明顯也聽見了她的心聲,自若泰然:“青龍神君,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不是憐憫,我們……”
凜霜止住話頭,那些你是我我是你的印證,對方此刻應該不願意聽。
沒必要在這點上耗費口舌。
“其實琅簡也好,琨清也好,甚至凜霜也好,都只是稱呼而已。你若執著於此,一味計較小節,狹隘於表象,修行終會偏移大道。道心不正,若生成執念,不僅對你毫無裨益,反而會招來禍患。”
凜霜掐訣打入琅簡仙識中。
“本座贈你修行功法,可清心明境,你且入定參悟,待有所成後我再來看你。”
心境之中,那株流蘇樹和琅簡隨著功法運轉,漸漸隱匿了蹤跡,只是剛剛冰面裂開的縫隙依舊橫亙在中間,看著很是突兀。
施法隱藏裂縫,牽心綢也看不出異樣。
做完這些,凜霜才離開這裡。
翎九見到沉月時,已是黎明之時。
對方衣衫華貴,儼然南禺少主的裝扮。
“恭喜啊,阿九,成為了朱雀神君。”,沉月這話感慨萬千,夾雜著欣慰和慶幸,“聽幽篁說你和赤鳥南枝對上,我都快嚇死了,還好你活著。”
翎九紅了眼,千言萬語,卻又無從說起。
心知對方便是阿爺,卻又不能認,不能喊,只得哽咽:“可能因為阿爺和阿父都護佑著我,所以才能安然無恙站在之力。”
但就一句話,沉月便猜到阿九已經知曉他們的關系。
看來對方要爭這朱雀之位,也是為了他。
祖孫倆站在院中,皆心照不宣,談天談地不談己,等天光破曉,第一縷金光照在他們肩頭。
遠處傳來宮邸學的鐘聲,提醒到了聽學時。
“阿九,以後我要讓南禺百族再無傾軋內亂,讓鳳凰宮再無勾心鬥角,讓九方掌事各司其職,讓十二長老各盡其責。”,沉月頓了頓,看向翎九,既像尋得肯定,又好似詢問結果,“阿九,我能成功嗎?”
“能。”,翎九重重點頭,“肯定能。”
沉月笑,眼睛卻濕潤了。
他張臂抱住翎九,許多交代說不出口,只是拍了拍對方後背。
“阿九,要堅強。”
說罷,也不敢看翎九表情,便轉身大步朝院外走。
在邁出院門前,還是忍不住駐足回首,看見跪在梧桐樹下緩緩向他叩首的翎九,眼淚再也止不住。
那是南禺最重的禮儀,跪拜在世祖親的禮儀。
他認出翎九的口型。
“孫女翎九,敬叩祖父沉月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