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白麵無臉的傀儡,對方也不瘮得慌,反而坐的自在。
她已經觀察姬伯玉半月了。
這人一大早起來,就來茶館坐在靠邊的位置,有時望著天空發呆,有時斜倚窗臺看著街面,總之能待一天,等日落霧起時便回去,每次都是睡得鼾聲如雷,等清晨日出便再出門,一複一日。
傻刀坐在旁邊:“老大,根據我的經驗,這累慘了才會睡覺打呼,你說她每天就喝喝茶睡睡覺,怎麼晚上那呼嚕比雷聲還響呢。”
翎九嘆氣:“我要是知道,早坐她對面聊天套近乎了。”
“這上神都這麼高傲的麼?說話也不理,給她端茶倒水也不接,就算是塊冰,我們這半個月忙前忙後,也該焐熱了吧。”
說著,傻刀撇嘴,“要我看,咱們還是直接去找飛廉,比在這兒耗著有奔頭。”
“說的輕巧,去哪兒找呢?下界可比人間大多了,四海八荒之內想找個人,好比海底撈針,還不如在這兒等機會。”
說罷,翎九敲了敲玉鐲,語氣有些不耐。
“我說老頭,既然是你師姐,給我說說她有什麼喜歡的,我投其所好也能走個捷徑不是。”
“記得在師門時,老夫這師姐為了看雪,一夜之間驅使風咒把昆侖之巔的雪全搬來,壓塌不少洞府,遭了一頓埋怨,雪化後又淹了師尊的煉丹爐,氣的師尊罰她閉關思過,可她倒開心的很。”
巳月陷入回憶,只是看著眼前春意融融的小城,提醒翎九別太興奮。
“小阿九,這都是六十多萬年前的事了,現在她未必還喜歡。”
“沒事兒,試試不就知道了。”,翎九不以為意,拍拍傻刀,“別傻耗著了,咱們去找瑩絨想想法子。”
“下雪?!”
瑩絨聽了翎九的打算,略感為難。
“可雨雪屬於水系術法,多是四海修習的法術,我不會呀。”
“我知道,所以想問問有沒有能變出風雪的符術。”
翎九知道瑩絨現在正修習符術,反正她和傻刀的術法是指望不上,又不想用巳月老頭的神力,她能感覺到,這老頭近幾日現身時的魂魄是越來越單薄。
只能寄託希望在瑩絨身上。
瑩絨認真想了想,有了主意。
“有一種符籙叫做祈雪符,可以化水為雪,可也得有水才行,水從哪兒找呢?”
傻刀指著石橋處:“那兒下面不有條河麼?”
“可阿翎說要全城下雪,又不是隻河水那一片下雪。”,瑩絨為難,“若調動河水的話,以我現在的符術……抱歉啊。”
“瑩絨,道什麼歉,你又沒錯。”,翎九勾住人肩膀安慰,忽的想起一事,“對呀,下雪又不一定要在白天,這城內每晚皆有濃霧,霜霧皆是水所化,我們可以利用這個呀。”
越說越覺得可以一試,翎九做了決定。
“咱們今晚試試。”
深夜,三人來到石橋旁的風亭。
瑩絨拿出早就畫好的符籙,驅使後等了半刻,一片雪花出現。
小小的,晶瑩剔透,搖搖晃晃落下。
翎九三人圍住那雪花,小心翼翼伸手接住,看它在掌心化成水。
看著那雪花留下的濕痕,瑩絨壓低了聲音,很小聲地說成功了,小心翼翼的模樣,怕驚動了什麼般。
“嗯,成功了。”
翎九附和,抬頭看著符籙發出微弱熒光,四周源源不斷生成的微小雪花落下。
約莫一個時辰,符籙才耗盡。
瑩絨比劃了地面濕潤痕跡的大小,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