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歸墟前,說期待見她成仙的那日,可惜沒等到。
她很怕會再次辜負師尊。
琅簡垂眸,想起小師叔曾說為她飛升之事算了一卦,卦象大兇。
還說她的生印和死劫繫於阿翎一人之身。
也不知今夜之事,是否算是應劫。
姜諳看出琅簡上心。
“風源上神曾對我說,所有徒弟中,最歡喜你,也最看好你。八百年前你出事時,傳言你毫無下落是因走火入魔,你師姐自作主張要把你從清源洞府除名,風源上神寧願讓你師姐回族,重新管起洞府煩碎瑣事,也不肯劃掉你的名字。他如此信你,切莫讓他失望。”
每每想起上次渡劫失敗差點走火入魔,琅簡都會覺得愧對師尊,對於姜諳這番話自是無異,點頭道是。
姜諳頷首:“既如此,不要再管南禺九殿下的事了。”
這……
琅簡抬頭看向姜諳,許久才道:“我做不到。”
姜諳啞然,拍桌道:“琅簡!你究竟聽進去沒?風源上神歸墟之際還憂心你飛升之事,難道你想辜負他?”
“姜大哥,這是兩碼事。阿翎和飛升對我來說不是非此即彼的選擇,待黑水城事了之後,我定閉關苦修,潛心準備飛升所有事宜。但現在……我知她要闖龍潭虎xue,又怎能冷眼旁觀,縱然身單力薄,前路九死一生,也得陪她。”
姜諳無語冷笑:“你倒是重情義,我提醒你一句,那南禺九殿下對你可不清白,難道就不怕玩火自焚,生出別的心思?”
“我知阿翎心意,只是小孩的喜歡能持續幾時,沒準他人給個甜糕,帶她看場煙火,便就變了。在我眼中,她的心思和感情流光瞬息,如朝露般一彈指頃而已,長久不了。何況她是尊貴的南禺九殿下,始凰血脈,我不過飛升失敗過的人族,微如塵埃,她不懂兩者之間的溝壑,我卻認得清自己位置,不會逾矩。”
聽了這番妄自菲薄的話,梓月心疼看著琅簡,想要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只能踢了踢姜諳,示意對方別再說了。
姜諳其實很意外,沒想到琅簡想的如此透徹。
長久不了……不會逾矩……
看來是他多慮了。
“你既看的清楚,我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南禺素來與雷澤交好,是以昆侖墟絕不願與龍族為敵,若九殿下真的鬧到不共戴天勢不兩立的地步,我不會像昨夜那般任由你行事,就算把你打暈,也得帶回昆侖。”
姜諳提醒琅簡注意分寸後,真的不再提起翎九之事,轉而說起昆侖弟子魂魄之事。
“清源洞府與龍族有舊,我以風源上神的名義向黑龍族下了拜帖,黑龍族長墨癸已應允我們拜訪,答應幫我們追查昆侖弟子魂魄消失之事,午後我們三人一同前往,還有兩個時辰,你先去休息吧。”
“嗯。”
姜諳說話總帶著吩咐的語氣,大概因為在仙魔大戰中,他們同為一隊,對方那時已是副指,所以對她和梓月從來是安排的多,徵詢的少。
離開房間,看見瑩絨匆匆離開的背影,琅簡本想打個招呼,卻瞧見對方落在地上的半個符籙,若沒看錯,應是隱匿氣息用的,意識到瑩絨剛剛站在門口,忍不住問跟出來的姜諳:“姜大哥,她聽了多少?”
“從你說知道九殿下的心思開始。”,姜諳倒是不在乎瑩絨偷聽與否,更好奇華胥對南禺的態度,“說起來,南禺與華胥素無來往,她為何如此幫助翎九?”
梓月對姜諳的問題表示無語:“你眼瞎啊。我都看出來了,她們是朋友,就像我們三個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