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伯瑜愣住,意識到眼前這位是個有定力的,道:“此女元神被妖魔侵蝕,日後必入魔,本座今日讓你看清她元神之內究竟隱匿何物,也算幫你們昆侖清理門戶。”
“我昆侖的門戶,就不勞華胥大護法費心。”
傳來無厓生的聲音,翎九仰頭,看見胖老頭從天而降,對方抬手,困住自己的陣法破碎消散,就連巳月的奏琴聲也戛然而止。
看來……還挺厲害。
翎九整個人失力躺在地上,被人扶起胳膊,還以為是綺鵷,安慰對方:“我沒事兒。”
一股溫和的靈力湧入,明顯與綺鵷的不同,抬眸見是琅簡為自己調理,翎九愣住,呆呆看著人,等對方捏完手訣,才小心問道:“你出關了?”
“嗯。”
琅簡的回答永遠簡單,翎九已經習慣。
那邊無厓生又毀了困住瑩絨的陣法,扶起對方笑眯眯說:“我與你母親雲遊三界時是以兄妹之名,你母親嫁給華胥國王時,我還送她萬顆花種作為嫁妝,當得你喊起一聲舅舅。”
瑩絨怯怯看著無厓生,並未張口。
好似預料會如此,無厓生也不失望,哈哈笑了兩聲,說了句來日方長,這才看向文伯瑜等人,收斂眼中笑意,加重了語氣。
“我無厓生的外甥女,愛去哪兒去哪兒,想做什麼做什麼,誰要阻攔,便是與我過不去!”
文伯瑜看著無厓生,好似琢磨什麼,半晌後指著翎九:“我與神尊要說的,是她的事。”
“好了,大護法目的是希望瑩絨回去,咱們就事論事,公正公道,就不要牽扯我清源其他弟子,在我面前,還是別用聲東擊西那一套了。”
無厓生戳破對方心思,可惜文伯瑜並不接招。
“既如此,我把此女元神之事告知長老閣,讓昆侖墟來查,說不定會避免萬年後一樁禍端,於三界也算一件好事。”
這話……聽著像是威脅。
無厓生雙手插袖,哈哈大笑,笑畢歪頭打量文伯瑜,嘖嘴:“就算上一任華胥大護法在我面前,也得掂量幾分再說話,如今你倒是囂張。確實,以你的能力有囂張的資本,不過華胥如今國弱民強,也不知是不幸還是幸事。”
說著,一道結界自小蒼峰頂部落下。
無厓生揮手,一片巨大的樹葉憑空而降,如鏟子般把文伯瑜身後的幾位女官給帶走,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逐漸遠去,他定定看著文伯瑜,笑的意味深長。
“文伯瑜,你幼時便享天才之譽,坦白說如今縈紆公主風頭都不及你當時一二,少時便身居要位,前大護法退位時指名要你繼承他的衣缽。幾千年來,三界皆知華胥兩絕,一絕華胥法杖,另一個便是你的陣法造詣。”
“雖然你在陣法上無人能敵,可惜連簡單法術都不會,不然也不至於被我師侄那劍指著喉嚨,也因此你擅長千裡布陣,自任大護法後幾乎不出華胥,上一次離開華胥國,還是找你那失蹤的弟弟文仲欽。”
文伯瑜打斷無厓生:“你想說什麼?”
“說起來,文仲欽也算是個布陣天才,可惜生不逢時,處處被你壓一頭,一千年前一夜之間忽然沒了蹤跡,也 沒了訊息,有說他轉世去了人界逍遙,也有說他自廢修為瘋魔了,更有說他已經死了。”
無厓生看出文伯瑜快沒了耐心,道:“文仲欽還活著,我可以保證。”
“本座為什麼相信你。”
“數月前人間雲鶴城出現了永寂陣,此乃上古兇陣,能落下完整落下此陣的除了如今華胥國王,便是國師和你。”
但華胥國近一年都在操勞華胥法杖傳承一事,這三位一步都沒離開過華胥皇宮。文伯瑜倒是有千裡布陣的本事,不過此法要在護法殿閉關,而過去一年對方日日督促瑩絨修行,連護法殿都鮮少踏足。
無厓生見文伯瑜陷入深思,知道對方已經入套,道:“那永寂陣只是半陣,仙魔大戰時我見過文仲欽的陣法,手法太像了,大護法若是懷疑我說的話,可以親自去雲鶴城探查。”
文伯瑜自然知道無厓生丟出了餌,只是明知是陷阱,他還是跳:“神尊要什麼?”
“我沒什麼圖的,就是希望你好好想想,當初你與文仲欽的處境,與如今縈紆與瑩絨的何其相似,若你真心在乎瑩絨,便不該繼續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