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大雁南飛不都為了避寒麼,我怕綺鵷受不住,專門做了個暖手爐給她。”
翎九冷笑,伸手要拿那個暖手爐,誰知被傻刀給背手藏在身後,動作倒是飛快,她驚了:“幾個意思?”
“老大,這是我給綺鵷的。”
“還知道我是你老大,怎麼不怕我凍著啊?怎麼不給我做小手爐啊?”
翎九抬手戳傻刀腦袋,吐槽對方見色忘友。
“老大想要的話,我再給做一個就是了,這個真不行,老大你看——這刻著一把刀呢,我的專屬標記。”
看著那把刀,翎九撇嘴:“刻了刀又咋地,還想當定情信物?”
“……可以嗎?”
見傻刀含羞帶澀的神情,撓頭動作都有幾分扭捏,翎九起了層雞皮疙瘩,轉移話題:“腦子整天想什麼呢?你去把寨子的兄弟們叫來,我有重要的事交代。”
“是!”
吩咐完傻刀去準備東西,恰好遇見風妙,對方好似要出門,想起要給傻刀開靈境的事,翎九厚著臉皮跟人身後,默默準備措辭。
不知不覺來到楓林寨後山的古寨。
“表姐,你來這兒幹什麼?”
“來看看她。”
見表姐停在祭祀堂前,翎九明白對方口中的她,指的是風清妤。
“表姐與她是朋友?”
“數面之緣而已。”
風妙從祭壇抽出幾根香點燃,拜了三拜後插入灰爐。
“與她第一次見面,我和阿九你如今一般大。那是我第一次上戰場,看兩軍交戰拼殺,嚇得連玉扇都喚不出來,眼看要被人砍斷頭顱,是她沖出來擋住一擊,救下了我。”
沒想到表姐還有這樣手足無措的時候,翎九覺得不可思議:“然後你們就熟悉了?”
“沒有,她是雷澤戰將中出了名的怪胎,寡言少語而且獨來獨往,我只是自從那時便多關注她幾分,喜歡打聽她的事跡,還在母親面前為她爭功。”
風妙好似想起了什麼,竟露出一絲笑意,不過隨即收斂,走向那顆枯幹掛滿風鈴的楓樹。
地上零落不少被積雪壓斷的枯枝,紛紛揚揚的雪粒飄灑,她抬手接住這些雪粒,看著手心的化雪水道:“有次我主動與她搭話,那時我們剛收服巫族天吳氏,朝陽谷大雪紛紛,天地一片白淨,我見她立在懸崖處發呆,上前問她雪景好不好看。她說平生最討厭雪花,看似潔白無瑕,可落地融化卻讓地變得汙垢骯髒。”
翎九想起風清妤和巳月的事,隱約覺得這話風清妤像是在影射。
所以……風清妤其實很厭惡自己麼?
“自那以後,她便請戰去了最為兇險的幽冥之地,趟過刀山血海,誅殺五族叛徒餘孽,雷澤也收過誤報她死訊的訊息,但她都扛過來了,漸漸成為雷澤十大戰將之一,最後憑借戰功進入長老堂。…誰知次月就發生臨陣逃脫之事。”
“後來我捉她回族,因為欠她一次救命的恩情,便憑著少主的頭銜減輕了她的罪罰,也想著沒了內丹修為只不過百年壽命,私自做主放她回到凡間。”
聽表姐說著往事,翎九心情跟著沉重,她按著胸膛,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風妙緩步走到村落中間,看見了那個石碑,認出上面的文字,抬手淺淺劃過碑面:“原來如此……”
“什麼?”,翎九湊上前,“表姐認識這文字?”
“是小黎族的語言,自從小黎族滅,便失去了傳承,如今一萬多年了,除了研究上古籍冊的,怕是沒人認得。”
小黎族?
“那表姐知道這寫的什麼嗎?”
“寫的……”,碑面斑駁早已看不清大多字跡,風妙捏訣,一道光柱籠罩石碑,漸漸光柱上顯露出字型,清晰地如同初刻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