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的嘴唇沒有破皮的跡象，這些血哪裡來的不言而喻。
他下意識想把手藏起來，他的袖子已經放下，咬印已被布料遮蓋，然而還是露了一小截出來，腕骨凸起。對比另一條被遮蓋完好的手腕，他這邊的袖子顯然被撩起來過。
也許是陳澈的動作太過欲蓋彌彰，趙淩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擼起了他的袖子，還滲著血的牙印觸目驚心，就這麼暴露在他面前。
除此之外，瑩白的面板上還有其他的牙印，已經癒合的印記只留下淺淺的疤痕。
“陳澈！你這是在幹嘛？”趙淩雨滿臉悚然，雙唇逐漸發白。
陳澈聽得出他的聲音有些抖，他仍然只是執拗地盯著趙淩雨的眼睛，又問：“她是誰？”他現在最關心這件事，至於其他的事，都通通往後排。
趙淩雨閉了閉眼，回答他:“這附近醫院上班的一個護士。”
陳澈關心的不是這個，於是他繼續追問：“她為什麼會在你家過夜？你們什麼關系？”
“我們沒有什麼關系。”趙淩雨只敷衍了第二個問題。
“她為什麼會在你家過夜？”陳澈感覺自己像在審訊，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
趙淩雨抿了抿唇，視線瞥向一邊，半分鐘後，他開口：“我媽生病了，她來照顧，上藥。”
聽到趙淩雨講到了自己的媽媽，陳澈的表情有所緩和，沉默半晌後，他又問：“你媽現在怎麼樣了？”
趙淩雨抿著唇低下頭，沒回。
陳澈緩緩站起身，趙淩雨放開了他的手，跟著他一起起身。
“我，我上你家看看。”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清楚他提的這個要求有多難達成，陳澈的聲音都有些打結。
趙淩雨還沒問他怎麼一大早就出現在這呢，明明昨晚分別時他一點都沒表現出要跟過來的樣子，只是想多看兩眼人家的臉，乖得很，沒有一點發瘋跡象。
陳澈看到趙淩雨低著頭，把嘴唇抿得平直，他知道他很想拒絕，甚至他不用看他的表情，光是猜都知道他是想拒絕的。
於是他莫名地想退縮了，他不是沒嘗過步步緊逼的惡果。
又一陣冷風襲來，陳澈吸了吸鼻子，心想著算了。他把袖子捋直了，正盤算著待會兒要去哪的時候，趙淩雨再次把目光投向了他的手腕，陳澈似乎聽到了他很輕的嘆息聲。
趙淩雨拋了兩個字“走吧”，然後轉身，頭也不回朝著鐵門的方向走。陳澈有一瞬間的愣神，他哪裡能想到趙淩雨會這麼輕易地答應他，他哪裡敢想。
於是他連忙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