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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趙淩雨發完這個字想著陳澈應該乖乖去睡覺了，於是把手機熄屏揣回口袋，想了想又掏出來把震動提示音開啟。
趙氏坐在他身旁靠著車窗假寐，她的頭隨著汽車的顛簸一晃一晃的睡得很不安穩，窗外是一片黑茫。
趙淩雨正在默默算著時間等著天亮，褲兜突然傳來一聲震動，在寂靜的車廂內顯得尤其突兀。趙氏似乎被這一聲動靜吵了一下微微往另一邊側了側身子，趙淩雨連忙掏出手機一看，是陳澈的訊息：我想看一看你們的座位長什麼樣。
於是他點開相機，對著前邊的座位按下拍照鍵給陳澈發了過去。
另一邊的陳澈收到照片後點開一看，根據拍照角度可以判斷趙淩雨坐在第三排的位置，車廂熄了燈他只能隱約看到前排座椅靠背的輪廓，看起來蠻厚實的，不是他見過的那種硬板塑膠椅。
看來這趟車他應該不至於坐得有多難受，陳澈心想。
翌日，陳澈一覺醒來就看到趙淩雨給他發來三條訊息，一條是五點四十三分發的“下車了”，配了一張天空泛著魚肚白的照片，最後一條是六點三十一發的“上車回家了”。
此時不過八點出頭，陳澈發了條訊息問他到哪了，對方仍是回得很快，又給他發了條定位。
陳澈點開一看，顯示距離他一千六百多公裡，比昨晚看到的距離還近。於是他發過去一句：我還以為你會離我越來越遠。
他這句話其實挺莫名其妙的，他以為趙淩雨會給他甩個問號，然而這人卻像是瞬間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回道：沒有，等我到家了會離得你更近。
陳澈就這麼握著手機，盯著這條訊息看了好半天。
雖然知道這些資料是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什麼參考價值的駕車距離，畢竟這麼遠飛機轉公共交通可以更快到達，但是聽到對方說他們更近了，他還是忍不住有些胸口發酸。
不懂是不是錯覺，趙淩雨一走，陳澈才突覺北京入了秋，灌入鼻腔的空氣變得沁涼，太陽又高又遠不像盛夏時刺眼。
他媽媽更加頻繁給他介紹女孩，面對鐘翠的各種糖衣炮彈苦口婆心威逼利誘他都頂住了，結果她一句“以前也沒見你那麼抗拒這種事情，你是不是有什麼情況沒跟媽媽說？”嚇得他趕緊加了其中一個。
女孩性格很好會主動找話題跟他聊天，分享日常生活，陳澈心裡過意不去又不好說實話，會硬著頭皮去接女孩的話茬。他知道這種行為不好死活不願意再加第二個。
當然鐘翠也會打聽他們的進展情況，陳澈只能敷衍一句“還在瞭解階段”，結果鐘翠告訴他人家女孩對他很滿意，陳澈對此表示不理解卻也明白他們不能再聊下去了，於是委婉扯了一個性格不合的大眾藉口。
女孩很坦然就接受了沒有多說什麼，正當陳澈準備鬆口氣時對方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陳澈被這話問得一愣，理智告訴他應該否認的，既然他決定把事情瞞著那就應該瞞得滴水不漏。女孩的媽媽跟鐘翠是好姐妹，很難保證女孩不會跟她媽媽說點什麼，然後那些話語說不定就會傳到鐘翠的耳朵。
但是他怎麼會沒有喜歡的人呢？他喜歡那人喜歡得要緊，喜歡得不擇手段，如果他願意，他可以放棄一切陪他留在那個荒涼的西北小鎮。
他回複了對方“沒有”，不過他的回複與問話隔了將近一個小時。在週六的晚上八點多，陳澈正在家裡休息，往上翻前面的聊天記錄，他們正一問一答地聊著，而陳澈總能及時回複。
剛發完那兩個字，陳澈就迅速關閉了對話方塊，這兩個字實在是太刺眼了。
這些日子他跟趙淩雨養成了一個默契，晚上十點鐘是他們雷打不動的通電話時間。因為趙淩雨有時候下班得晚，陳澈試過八點鐘給他打電話，人家那會兒剛吃完飯，電話沒打多久趙淩雨就準備要去洗澡。陳澈九點鐘給他打電話，他跟趙氏在客廳看電視，剛接通電話就握著手機當著趙氏的面回房，很有欲蓋彌彰的意思。
現在是晚上八點四十多，陳澈給趙淩雨發了條訊息問他在幹嘛，然後盯著對話方塊在等他。
趙淩雨白天的時候總是沒空看手機，晚上有空了他也不會經常盯著手機，有時候在客廳坐坐，或者忙別的，所以陳澈經常不能及時收到他的回複。
等了五分鐘，陳澈直接彈了一個視訊通話過去。
鈴聲響了幾十秒最後顯示未接通。這種感覺太糟糕，他們這是一場不被任何人承認的異地戀，趙淩雨瞞著他的事情太多了，這根本就不是願意陪他走到最後會有的行為。如果哪天趙淩雨不願意了會怎麼樣呢？會跟他說一聲嗎？那麼就算趙淩雨說破天了他也不會答應的。那他會直接走人嗎？反正他們村的人對他也不好，他就算走了也不用覺得可惜。
所以他們之間的關聯就他媽只有趙淩雨愛回不回的微信電話以及那個根本不值得他留戀的家鄉。
哪怕他隱隱能猜到趙淩雨這會兒應該是剛吃完飯正在忙事情，畢竟趙氏身體太弱了他們家大部分的活都得趙淩雨來做，然而他還是較勁似的又撥出去第二個。
跟道理都懂但是真正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同理，他這時候太想他了，並且對方越是沒有回複陳澈越是發瘋地想，迫切地要聯絡上他，他知道這樣子的自己有多不講理但是他控制不住。
或許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鐘翠控制慾很離譜他陳澈又能好到哪裡去。
他知道被控制的滋味有多不好受。
第二個鈴聲剛響四五秒，陳澈正準備按下結束通話鍵對方卻搶先一步接通了。
“剛剛手機放客廳了，我在院子灑掃所以沒注意到你的訊息。”剛一接通趙淩雨就解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