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淩雨也愣了一下，正想提醒點什麼，電話那邊傳來一道開門聲以及一聲鬼叫。
“媽！你怎麼來了！”
這吼聲太過驚悚，趙淩雨下意識把手機握遠了些，再慢慢貼近耳朵。
電話裡又響起另一道聲音：“我煮了面，喊你起來吃。”
“那你怎麼沒敲門？”陳澈的聲音很崩潰。
“我敲了一聲，是你自己沒聽見。”鐘翠似乎對陳澈質問的態度很不滿，隨後又狐疑問道：“你剛剛是在打電話嗎？”
“對！推銷電話！”陳澈有些煩躁地脫口而出。
電話另一邊的“推銷員”趙淩雨聞言後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
“你先出去，我馬上起床。”陳澈又說。
“你起床氣不要那麼重，快點，面要坨了。”鐘翠丟下這句話直接轉身離開。陳澈再次崩潰地看向那還敞著的房門，他起身，腰間掛著毛毯，頗有些狼狽地去關門，反鎖。
再次躺回床上時，陳澈把整個人都埋進被子裡，蒙了會兒臉，見電話仍在掛著，他把話筒貼近自己的臉，有些委屈。
“趙淩雨，你是不是都聽到了？”
太丟人了。
“聽到了一點。”電話那邊的聲音仍顯得平靜，並且很給面子地沒說自己其實都聽完了。頓了頓，趙淩雨又遲疑問道：“你媽媽，看見了嗎？”
陳澈搖頭，隨後又意識到他看不見，悶聲道：“沒，被子擋著。”
“嗯，那你先起床吃早餐吧。”
經歷了這麼一遭，什麼情緒都被嚇散了。
飯桌上，鐘翠眯著眼上下打量他，皺眉問：“怎麼臉色這麼臭？”
陳澈坐在餐桌前，垂著眼夾了一筷子面放進嘴裡。還好，面只是有點坨了，鐘翠沒有發揮她的創造精神往裡添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是能吃的。他這才不情不願地回道：“沒睡醒而已，你別想多了。”
“昨晚不是很早就去睡覺了嗎？”鐘翠問。
“沒睡著。”
“失眠了？想什麼呢能失眠，你工作壓力也不大吧。”鐘翠追問道。
陳澈抿了抿唇，聲音盡量平靜地回她：“沒有失眠，工作壓力也不大，我過得好著呢！”
他迅速扒完最後一口面，洗碗，逃也似地離開家。
棕紅色大門後是他住了幾年的房子，此時他卻荒謬地想著如果可以不回來就好了。
但是他能怎麼辦呢，有一條叫親情的枷鎖正拴著他的脖子。
出了門口的那瞬間，他像是得到了解脫般鬆了口氣。
陳澈幾乎一天都沒找趙淩雨說話了，早上那事實在丟人，上一秒還在撩撥人家，下一秒直接被嚇萎了。
下午時趙淩雨倒是給他發了一條微信，問他今天怎麼這麼安靜。以往陳澈可是有事沒事就給他發訊息，有時候是純嘴賤，有時候不知道說什麼了，就問他在幹嘛。
今天實在反常，雖然他能猜到反常的原因，但是他不能提，不然某人會炸毛。
陳澈一臉正經地敲出了同樣正經的內容：在上班。
趙淩雨握著手機看著這三個字，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一個弧度。陳澈對他言語挑逗時，趙淩雨是面無表情回應他，難得看他“正經”一回，趙淩雨卻忍不住樂了。
他回複：行，那我等你下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