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的一樣。
陳澈又撥了一遍,他已經做好某種心理準備了結果電話傳出的是跟剛剛一模一樣的鈴聲,知道這個號碼沒有被拉黑於是他鬆了口氣。
十幾秒後,耳邊傳來“嘟”的一聲,這是接通了。隨著接通提示音的響起他的心尖也跟著重重地一跳。
對面沉默,陳澈啞著嗓子先開了口。
“你在哪?”
幾秒的靜默卻漫長得像完成了一場長途跋涉,陳澈在等待,他不確定他能等到的是趙淩雨的聲音還是被結束通話電話後傳來的“嘟嘟”聲
“在市區,陪我媽來檢查。”趙淩雨說。
陳澈又鬆了口氣,這人還願意跟他說話。而且這個不在家的理由很合理,他媽媽身體很差,大家都知道。
“為什麼是這個時候去?”陳澈又問。他這話問得像在沒事找事,然而他們昨天剛發生了點事,陳澈很難不懷疑他在逃避。
對面又是一陣沉默,趙淩雨淡聲反問:“那什麼時候是合適?”
被問得啞口無言。
“你什麼時候回來?”
“幾天後。”
“那是幾天?”
陳澈冒著被掛電話的風險追問,反正他現在也不方便說別的,比如讓他把他從黑名單放出來,又比如問他是不是還在生氣。畢竟張浩就在後面,他拿著人家的手機,也不好躲著人打電話。
“後天回。”趙淩雨說。
陳澈點頭,心裡的巨石落下。知道了他回來的時間,期待也就有了著落。
“還有什麼事嗎?”趙淩雨又問。
沉默兩秒後陳澈才說“沒了”,他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這次趙淩雨對他的耐心已經讓他感到意外了。
然而電話結束通話前,他聽到手機裡傳來的最後一句是:“你別找我了。”
陳澈一愣,下一秒,電話裡傳來忙音,他無奈,把手機還給張浩後說了一句早點睡就上樓了。
陳澈的身體素質不算弱,他只是胃不好,有些低血糖。來這邊洗了那麼多天的冷水也沒事。
或許是洗太多冷水了,又或者是情緒積攢太多,今晚剛洗完澡躺上床就感覺腦袋像被麻繩緊緊纏了兩圈,太陽xue突突突跳個不停。
睡到半夜他坐起身,手指揉著太陽xue在黑暗中沉默許久。
比起身體上的難受,心髒像是一遍遍被人攥緊又松開,又痛又麻,這種感覺更讓他無力。他向後伸手抓過枕頭抱在懷裡,把臉深深地埋進去。
缺氧使得太陽xue跳得更厲害,頭也痛得更劇烈。他把自己憋得快爆炸,才驟然抬頭,大口大口地呼氣。
這種近乎淩虐産生的快感緩解了他心理上的難受,他起床在藥包裡翻出感冒藥丟進嘴裡,上床後把自己裹進薄被裡。
他可不希望自己在這邊生病,病人需要被照顧,但是這裡沒有可以照顧他的人,或者說他不想給人添麻煩。在北京的話他有認識的護工,付點錢就可以了。
然而第二天他的身體並沒有如他所願。他躺在床上,感覺整個人都像是散了架。
趙淩雲明天就回來了,他靠著這個信念支撐著自己起床然後簡單洗漱,強行嚥了兩個麵包,然後吃藥,繼續躺著。
他摸了摸額頭,應該沒燒得很厲害。
中午時他讓張浩幫他打飯回來,他現在的身體虛軟得連下個樓都是個問題。
敲門聲響起時,陳澈還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他起身披了件衣服拉開門,張浩看到他這虛弱的模樣時明顯愣了一下,“陳主任,你生病了?”
陳澈擺手:“不要緊,我這裡有藥。”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張浩又擔憂問道。
陳澈接過他手中的飯盒再次擺了擺手,於是張浩只得點頭,叮囑了一句“陳主任好好休息”就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