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嘴巴尚且忙碌,行動又非常緩慢,衡陽公竟一路跑到了這兒。結果剛到此處,就發現地上還?有?一個,可不就是剛才已經追著他跑了八百裡地的那位當今聖上嗎?
“陛陛陛陛下……”衡陽公跌坐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往後挪著臀,可前有?虎後有?狼,他能挪到哪兒?
顯然無人在意他的生?死,但他一路引來的成祖卻在這時慢慢地抬起?了眼,望向?了亭子。
亭子上站著兩人,亭中還?有?作?壁上觀的三人,他一邊將口?中的徐照吞下去,一邊越過了衡陽公,朝著亭子徐來。
楊心問餘光瞥見陳安道還?要拿符的樣子,寒聲道:“我在這你還?要幹什麼?”
“就是因為你在才有?嘗試的意義。”陳安道說,“我身上有?仿影術和天罡陣,可對聖上一點作?用都沒有?,他一見到我便朝我撲來,對徐照和衡陽公一絲興趣都沒有?;相反,成祖卻在我和徐照之間毫不猶豫地撲向?了徐照,似是全然看不見我。”
楊心問看陳安道已經開始寫畫。這麼冷的天,傷口?本該很快就止血的,可陳安道的指尖卻始終沒有?凝血,分明已經虛弱地傷口?難以癒合,卻對此渾然不知。
似是稍微把眼移開,他就會悄無聲息地死在雪堆裡。
楊心問說:“你打算做什麼?”
“弄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麼東西。”陳安道小?心翼翼地往亭子下看去,這太高了,他自己下不去,“你繼續壓制住聖上,我去探一探成祖。”
“你去探?”楊心問望向?那成祖嚼剩的人頭,“他剛吃了個巨嘯境的,你說你要去探。”
陳安道朝他伸出雙手:“他或許根本看不見我。”
楊心問對他的手視若無睹道:“我去就行。”
“你不行。”陳安道說,“成祖看得見徐照,卻似乎看不見我。彼時我和他身上獨有?仿影藏身術,唯一的差別是我靈脈不通,而?他是修士。”
“你是說……”楊心問皺眉道,“他是被靈脈吸引的?”
“靈脈在元神之中,而?仿影術無法藏起?人的元神來。”陳安道見楊心問依舊沒看見他的示意,便直接環住了楊心問的脖子,抱了上來,“快帶我下去。”
“你這麼厲害,怎麼不自己下去。”
陳安道瞪圓了眼:“我如何下得去,這太高了。”
若是以前,叫他說這些話有?些傷自尊,便是摔斷腿他也要自己跳下去。可如今這般依賴著楊心問,似是再合情合理不過的一件事,楊心問面色稍霽,可依舊不動。
“你好容易主動抱我一次,卻是要我當你坐騎,我不樂意,我好傷自尊。”
“你說的什麼話,你尚在蛛網中時,我分明日日都有?抱著——”陳安道後知後覺感到了些不好意思,小?聲道,“我日日都有?抱著你的。”
“真的?”
“自然是真的。”
“我沒感受到,不算數。”
陳安道一愣:“你怎麼能這樣賴皮——”
“咳……咳咳咳——”
便聽亭下一聲劇烈且造作?的咳嗽聲,楊心問眼裡一點溫情霎時煙消雲散。
“二位仙師。”花兒姐露出個頭來,客氣道,“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