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心問?畫了個最基礎的“辟邪”符,讓姚垣慕照葫蘆畫瓢來?一個。
畫符得一筆揮就,楊心問?做好?了這人廢個三四?張紙的準備。
陳安道教他時,他拿筆都還不利索,第三張便成了,若這姚垣慕五張還不成,他當場給人踹下山去。
姚垣慕那胖乎乎的手握上筆杆,那小狼毫在他手上顯得越發地小,他攥筆又很是用力?,叫人擔心他把筆都給折斷了。
筆尖觸及黃紙時,似還有些抖,楊心問?看著他執筆的姿勢,忽而有些納悶:這人世家出身,為?何握筆的姿勢這樣難看,跟我頭回拿筆時竟是不相上下。
姿勢不行,字當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才一個落筆,便能見功底,楊心問?皺起?眉,疑慮沉了底兒,剛要再細細琢磨,卻見那黃紙忽然爆發出一陣金光,其上的硃砂字跡向外飛濺,緊接著整個符籙竟是忽然炸裂開來?,黃紙粉碎,揚了一屋子的碎屑來?!
楊心問?看著那慢慢飄落的碎屑,一時竟有些茫然。
他和那同樣茫然的姚垣慕在一片漫天的碎屑裡四?目相對,半晌誰也?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刻畫符籙時,注靈太多或者太少,符籙都是不成的,可便是不成,也?不過成一張寫畫過的廢紙,如?何會碎成這幅模樣?
而且這紙還不是尋常黃紙,這可是葉珉不知?從哪兒順來?的“高琮紙”,號稱自靈泉邊掏漿,在福地晾曬而成的,就連陳安道都愛不釋手的靈紙。
“你……”楊心問?抓住了一張紙屑,許久憋出一句,“……掃地去。”
得令的姚垣慕立馬便安靜退下,去尋掃帚去了。
“這都什麼玩意兒?”
楊心問?看著掌中的紙屑,此時才明白了一試的甲等第一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這樣充沛的靈力?,怎麼能混成這樣一個泥人樣的性格來??
那什麼姚家都是死人嗎?這種苗子不從小好?生培養,反而是由?著他被欺負,書?畫不通,劍招不會,除了成功養出一生膘來?什麼都不成。
這樣的靈力?,若是給了師兄,他人都該飛升了。
個佔著茅坑不拉屎的倒黴碎催!
倒黴碎催去而複返,手上拿著掃帚,低眉順眼地在那兒安安靜靜掃地,像是當個掃撒的童子便是他這輩子最遠大的目標了。
幾日下來?,楊心問?似是隱隱摸清楚了這人的意思。
姚垣慕被他撿上來?,既不求他要些劍譜功法,也?不在李正德那正兒八經的峰主宗師面前混眼熟,就跟個小媳婦兒樣的粘著他,萬事都想叫他覺得妥帖。
這怕不是真?想求楊心問?收了他。
臨淵宗上確實沒有不讓帶小廝書?童上山的規矩,只是這些閑雜人等不得入天矩宮聽學,不得隨意在山中行走,也?不得偷學功法。
誰上仙山都是為?了求長生仙法的,他一個世家子弟這麼努力?地想留在山上打雜,這又是哪裡來?的驚世駭俗的敗家子兒?
楊心問?可沒打算給自己找個小廝,連他那驕奢淫逸的大師兄都沒給自己張羅個丫鬟小廝,他這天生不是少爺命的人,決計不要人鞍前馬後地侍奉著。
“這符籙你畫得不行,可你這樣的靈力?,用著估計還湊合。”楊心問?擺擺手,讓姚垣慕先坐下,自己畫了個“闔天”符。
“你往這符裡注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