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自然是不行,我也只見過那些循著本?能食人血肉的走肉。”陳安道蹙著眉,像是不大?願意提及一般,“可世?間?也確實有邪術能驅策魘鎮和走肉,多年前以這邪術在仙門?闢宗立派的也人也不少。”
楊心問吹著額前的符籙:“還有這種事,我竟從未聽說過。”
“你自然沒有聽說過,因為那些人要不成了魔,要不成了祟。”
楊心問一口氣險些吹岔了。
他幹巴巴道:“這邪術……還有這種奇效。”
“事到如今,也不知他們是因為邪術才?成的魔,還是因為成了魔才?去?暗自鑽研這等邪術。只是當時仙門?肅清此派,應當已?經將叫此術斷了傳承才?對。”陳安道扶著屋脊,兩眼緊盯著下方,“萬般仙眾卻又是如何到手這失傳之術的?”
沒有人能給他回答,而?下面的宴餘助興也已?經準備好了,赫然是酒宴上最常見的擊鼓傳花。
唱詞便?是方才?那召人身劍鞘的詞,傳的是童子手上的巫偶,那幾?個快板也正好用上了,瞧著便?是再尋常不過的擊鼓傳花,只是這場面略微寒酸了些。
但葉承楣卻沒由來得覺得四周變暗了。
這廢宅裡本?就沒有光,他們視物,端看?的是這燈籠裡的燭光,眼下蠟未燃盡,如何會暗下來?
“仙友。”坐得離他們很遠的老婦此時卻忽然叫了他,“要成仙了,現下可不能分心。”
葉承楣茫然:什?麼成仙,現在不是要玩擊鼓傳花嗎?
他和為生感到了這種隱秘的恐懼,二人下意識想捱得近些,卻連動也沒能動一下。
周圍很安靜,除了那唱詞和快板聲,似乎什?麼也聽不見。
“清風過崗,拜狐貍仙,入東山門?,見地藏仙,萬般仙,萬般仙,今我眾人,夢中得道,魂歸淨土,敢問同儕何在,今思那——人身劍鞘,歸去?來兮,歸去?來兮……”
每個人的臉在紅燈籠的映照下,都透著奇異的祥和,以及這祥和之後的死一般的平靜。
孤月疏星,紅光搖曳。
陰風借道,聲如鬼泣。
葉承楣後知後覺地打了個冷戰,一隻手伸到了他面前,手上正放著那形容古怪的巫偶。
這巫偶以稻草紮成,又裹上了一層麻布,草草地畫過幾?筆,全然看?不出人樣,只隱約看?出它狗摟著身軀,身後的一根稻草疑似是尾巴,比起人更像是隻猴子,但難以確認,尤其是 它還沒有頭?。
他接過了巫偶,然後按順序給了旁邊的為生。為生拿了巫偶,卻許久沒有再傳下去?。
“這玩意兒瞧著就瘮人,你別拿那麼久,快傳。”葉承楣見他竟然拿著不放,忙推了推為生的胳膊,“別看?了,這粗製濫造的有什?麼可看?的?”
為生面色凝重,半晌還是把巫偶傳出去?了。
“你怎麼了,那巫偶上有什?麼東西嗎?”
為生搖了搖頭?:“沒有,那巫偶上幹幹淨淨,沒有靈氣也沒有魔氣,只是它那個形狀……”
“形狀?”
又傳出去?了兩個人,童子的唱調停了,巫偶落在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大?漢手上。
“承楣,你可有聽說過無首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