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大的事……”陳安道皺眉,“我竟未曾聽聞。”
楊心?問興致缺缺地倚靠在水井旁邊,橫看豎看也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
顏為生瞧著這兩人?,心?道你們這一問三不知的樣,到底是為了除哪門子的邪祟才來此地的?但他還是把心?裡的話嚥了下去,繼續說:“總之在那之後,這鎮子便衰敗下來,長明宗也將西門封住了,現在的趕考修士都是自北面?的村子進去的。”
“然後怪事便又發生了。”葉承楣忽然開?口,“分明這鎮子哪裡也不通,卻時不時有人?會?進來,且一旦進來便是有進無出?。親屬尋人?,尋到最後不是無故放棄便是自己也不見了。”
葉承楣話說得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尖,幾?乎是要把自己的牙都給咬碎一般:“最古怪的是——這地方分明古怪至此,宗門上下卻人?人?視若不見,十年來卻沒有一人?來追查此事!”
“眼看著沒幾?天又要弟子大選了,我們放心?不下,便決意下山來看看。”顏為生伸手拍了拍葉承楣的肩以示安慰,又對?他們說,“未曾想遇到了這些事。”
若葉承楣說得不錯,那這事的確蹊蹺得緊。
在楊心?問的想象中,長明宗估計爛人?也不少,和他們臨淵宗不相上下,但總歸是個有頭有臉的大宗,這種在自家地界上丟顏面?的事他們是不會?幹的。
陳安道琢磨了一會?兒問道“這件事在外頭傳的可算廣泛?”
顏為生搖搖頭道:“投毒案之前?的事還算廣為人?知,但之後的奇異失蹤案便已鮮有人?知,就連我們也是偶然聽聞,才下山意欲徹查此事的。”
“所以你們並非奉師命下山,而是偷偷溜下來的。”楊心?問促狹道。
此話一出?,兩個少年人?的神色立馬不自在了起來。方才還憤慨萬千的葉承楣也開?始左顧右盼,半晌怏怏地說:“這、這修仙者的事兒怎麼?能說是偷偷……”
“這次回去,你可得好生和師父道歉。”顏為生在一旁溫聲細語道,“這會?兒她都該急死了。”
“急什麼??”葉承楣不悅道,“急我不回去,等我爺爺出?關了會?斥責她?”
“師父不是這種人?。”顏為生說,“不管你出?身如?何?,師父都會?關心?你的。”
“隨你怎麼 ?說,左右她也不在這兒。”葉承楣不欲再說,轉而看向陳安道,“你說這失蹤案不是這兩人?做的,那你可有懷疑的人??”
陳安道搖搖頭:“一頭霧水。”
葉承楣的火氣一下便上來了:“那你還和我說那麼?多廢話!”
“雖然還是一頭霧水,但眼下 時辰經差不多了。”陳安道看著葉承楣胸前?的掛鎖,“你身上帶著這等法器,自然是百毒不侵,百邪不入,可若要查清楚真?相,戴著那東西自然查不清楚。”
“什麼?意思?”葉承楣低頭看著自己的長命鎖,“這是我爺爺給的拘魂鎖,是辟邪的寶貝,跟查案有什麼?關系?”
“邪祟做的案,道友把他們嚇得連現行都不敢,那還有什麼?可查的。”
“啊啊!!!”那廂閉嘴聽了許久的人?販子這會?兒終於忍不住了,撕心?裂肺地喊了起來:“鬼!鬼!都他孃的是鬼啊!!掌櫃的、切菜的——媽的都是鬼,都是鬼!!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哥!我要回家!娘啊,我再也不做惡了,娘啊……我要回家……嗚嗚……”
個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漢蜷縮在水井邊,哭得像個還沒滿月的小?娃娃。這場面?說可笑也可笑,說悽涼也悽涼,葉承楣在一旁看著,也難免受了觸動,半晌把手頭的劍往地上一插,伸手便要解腕子上的銀飾。
“你最好別騙我,要是解開?之後什麼?也沒有,我先把你這個怪物抓回——幹什麼??”
他剛摸到長命鎖,顏為生便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表情凝重得幾?乎有些許猙獰。
“拘魂鎖怎能隨意取下?”顏為生勉強笑了笑,“這二人?身份成謎,疑點重重,說不定就是想騙你把它取下,好趁機偷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