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野先生點了點頭,說道:“恩人之子,我自然要照拂一二。”
降谷零的心底立刻對他多出幾分親近,雖然這人從未露面,但也曾寫信鼓勵他,那個時候他還嘗試過回信。
交流雖不多,卻令降谷零印象深刻。
“謝謝您。”降谷零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又有些忐忑地問:“可以和我說說父母的事情嗎?”
藤野先生聞言,重重嘆了口氣,從自己遇到兩人時開始說起。
那個時候,降谷正晃和南風涼子正在被總監會追殺。
他出身世家,自然知道咒術界,也明白總監會和詛咒師。但正因為出身世家,才更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所以對總監會的通緝令嗤之以鼻。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逃亡途中都會祓除咒靈救下他的絕對不是什麼詛咒師。
為報答救命之恩,他曾為兩人推薦工作,還提出可以幫他們和總監會交涉,可都被拒絕了。
兩人隱姓埋名,雖然沒有像詛咒師一樣接單殺人,但也接了些祓除咒靈的單子,尤其是生下降谷零之後,眼看著日子越來越好。
他為兩人感到開心,認為就這樣過一輩子也不錯。
可某一天,兩人卻突然來找他。
“他們還是放不下,認為總監會遲早會害死優秀的咒術師,決定回去盯著二木洹,找機會除掉他。”高官說到這裡,眼底流露出濃濃的悲傷:“為了不讓你被總監會察覺,利用血親的關聯,他們對你立下了束縛,封印了你的術式,拜託我暗中看顧。”
“束縛消失了,所以……”
“他們死了。”藤野先生拿出一隻戒指。
戒指均勻地斷成兩截,他很快又攥緊了戒指,拳頭微微顫抖。
“這是兩人的定情信物,他們做了手腳,一旦斷裂便代表他們……”
降谷零眉眼低斂,或許是因為已經哭過的原因,此刻竟可以保持冷靜。
他又看向藤野先生,這個照顧自己長大的叔叔似乎很難過,父母肯將定情信物交給他保管,說明瞭這人的可信。
雖然藤野先生一直強調救命之恩,但對於父母來說,藤野先生一定也是非常重要的摯友。
藤野先生握住了降谷零的手,將斷掉的戒指放入了他的手中,聲音微微顫抖:“這是你父母留下的最後的念想,你收好吧。”
降谷零手指蜷縮,緩緩攥緊了戒指。
父親,母親……
二木洹。
他的父母既然去追查二木洹,他們的死也一定和二木洹有關。
“您不是咒術界的人,這件事情還請不要參與。”降谷零認真地看著藤野先生,一個普通人貿然牽扯其中實在太危險了。
藤野先生沒有拒絕,只是拿出了一個筆記本,鄭重其事地交給降谷零。
喜久福教內,降谷零靠在臥室的牆壁上,仔細翻閱筆記本,上面記載了關於他父母的術式。
其中詳盡,令降谷零鼻子發酸。
他的父母一定在離開前就已經猜到此行危險,否則也不會在封印他術式的情況下留下這本筆記,這是父母留給他最後的保障。
因為不知道他會覺醒怎樣的術式,索性就將兩人的術式記錄全留了下來。
他們在寫這本筆記的時候在想什麼呢?會猶豫嗎?會想要放棄嗎?
為什麼偏偏要去追查——
降谷零很快意識到自己情緒的不對勁兒,他緊緊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眼神一片清明。
身為公安,他最該瞭解這種事情才對,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拼上性命也一定要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