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芳,何出此言啊。”
方羽將她從自己的懷裡挖出來,見著這人淚眼婆娑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這都不是我應當得到的,都是我偷來的,我不應當這麼幸福,嗚……”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方羽皺著眉,厲聲問道,“是不是什麼人說了什麼?是誰?你和我說!”
方羽作勢就要衝出去。
秋芳眼淚也顧不上擦,慌忙攔住自己小姐。
這怎麼去了一趟月支,自己小姐就變得這麼莽了,看起來比她還莽。
兩人坐到床邊,秋芳垂著腦袋和她說:“自從一年前娘去世之後,我就真的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可是私心裡,我覺得我還有小姐這個親人,當時正值路家小姐嫁入北狄的時候,整個皇城都喜氣洋洋的,我不敢也不能露出一點悲傷,只怕著有心人以此攻擊方家,但是誰人死了爹孃之後還能笑盈盈的?沒有人願意在意我的感受,縱使是有,那說的也是讓我忍忍,不要給方家添麻煩。”
“這本就是常理之事,我身為方家的下人,這就是我應當做的。但是在我母親過世的第二天晚上,小姐就來找到我了,那時說的話,秋芳至今都記得,小姐說‘管他旁人做什麼,天地宗親師,祭奠自己母親那是天經地義,你是我方羽的人,只管自己做自己的事情,若是有人拿這說事我便要瞧瞧他母親可還在世。’”
說到這秋芳破涕為笑,只因當時方羽這句話說的確實是比這粗俗多了,但是卻也讓人十分溫暖。
方羽聽到這也是尷尬地摸摸鼻子,她當時說的可沒有這麼文雅,當時她是瞧見阿嫂身邊的一個二等侍女將秋芳拉到一處偏僻位置,一時好奇跟了上去,這才聽見她對秋芳說為了方家,她縱使是死了老孃也是不能哭喪著臉,路家小姐是代替自家小姐出嫁的,方家本就理虧,再者這路小姐可是太后的親侄女,這時候若是被人因為秋芳的問題狀告到皇上那裡,可是會出大問題的。
方羽聽到這當即就笑了,她原本還以為是她阿嫂派人來交代秋芳的,現在看來這人不是個蠢貨自作主張來說這些,那就是有問題了。
但這個時候她總不能直接上去,一是怕這人真的有問題她這一上去會打草驚蛇,二也是怕傷了秋芳的自尊心。
所以才有了她晚上跑到秋芳房間中安慰她的事情。
她記得她當時說的是……
‘宿主你當時說的是‘你不必管旁人,若是真有人拿這說事我便要去問候一番他的母親。他媽什麼時候死,我就什麼時候成親,不僅如此,我他媽的還要讓他站在自己媽墳前笑著看我成親,做不到那便閉嘴吧。’因為這話太經典了,所以握緊把它記錄下來了。’
‘統啊,這種黑歷史就不要記下來了。’
當時她也是心急,說的這話現在聽來都不像是人說出來的,若是被人知道了,那可真的是要戳著脊樑骨罵方家沒有家教了。
也幸好秋芳沒有像系統一樣把話原原本本的複述出來,但是也是很尷尬了。
“當、當時是一時心急,說出來的話粗俗無比。”
方羽心虛的眼神遊離開來。
但是秋芳卻是認真的搖搖頭說道:“並不粗俗,小姐當時說的話對於我來說宛如天籟。當時我就想著,為了小姐這一句話,就算是讓我馬上去死都是可以的。”
“之後我們便經歷了許多,路上撿到現在的月支皇帝,被追殺,去龍門開酒家。這都是我之前的人生不曾看到過的風景,都是因為有小姐在,我才能有幸看到這些。”
“我應當一直待在小姐身邊報恩的,我不能堂而皇之的利用在小姐身邊的機會去同漁陽郡公認識,更不應當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