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米迦勒,我們回到拉斐爾的住所。我雖然不知道如何取得虛無神器,但至少知道神器在哪裡了。天色已晚,我們便在拉斐爾這裡住下,第二天前往墮落領域。
留在拉斐爾住所的黑草莓見到梅菲爾後十分高興,不停的圍著梅菲爾打轉,並發出愉快的嘶鳴聲。怪叔叔料理店遇襲那一夜後,想必它也一直在擔心著梅菲爾的安危。當它嗅到梅菲爾傷口的血腥味,鼻子中發出來了嗚嗚聲,轉身用頭蹭了蹭我,我一時沒能明白它的意圖。黑草莓見我不理解,竟然轉頭猛然用頭上的獨角向自己身上一刺,身上頓時被刺破流出血來,原來它是要用自己的血為梅菲爾療傷。我能明白,黑草莓不僅是關心梅菲爾的傷勢,也是對那天晚上沒能帶梅菲爾脫離險境感到愧疚,果然是通人性的靈獸。梅菲爾也感動的抱住黑草莓,和它低聲說著什麼。梅菲爾身上的箭傷並不十分嚴重,銀月獨角獸的血是療傷聖藥,相信用不了幾天便會完全痊癒。
第二天,我和薩拉弗前往墮落領域。梅菲爾雖然要跟隨,但她傷病初愈,雖有黑草莓的血療傷,但身體仍很虛弱。妬瑞思雖然沒明說,但從她的眼神中,我知道她想跟我一起去,可我不能讓她隨我一起去冒這個險。我已到過墮落領域一次,雖然呆的時間不長,但已感到那裡危機四伏,我只好安慰她,讓她留下照顧受傷的梅菲爾。妬瑞思性格溫和,不像梅菲爾般我行我素,她心裡雖然不願,但會聽我的話。
告別了眾人,我和薩拉弗上路了。米迦勒已取消了薩拉弗的通緝令,並釋放了所有被關押的熾天使團成員。一路上,見到薩拉弗的天使族對他頗為尊敬,我感覺到,在天使族中,薩拉弗儼然是年輕的領袖。也許神遺之民們也早就厭煩了悶在這個金字塔都市裡,心中在暗暗羨慕著薩拉弗的自由和敢作敢為。
路上,薩拉弗還告訴了我一件有趣的事,原來我手中使用的墮天之輝和他手中的熾天使劍,就是大天使加百列未被封印前親手打造的,因而都被稱為天使劍,而薩拉弗和加百列都是熾天使,所以這兩把劍現今都流傳在了薩拉弗手中。怪不得我剛進入天使之都時,手裡的劍就被天使衛兵認出,並認定我和薩拉弗是“同黨”。原來薩拉弗在見到我時就早有“預謀”,要不也不會將如此寶貴的劍送給我。“墮落之王”熾天使加百利,加百利鑄造的墮天之輝,曾號稱“黑魔法師”的熾天使薩拉弗,我隱隱覺得,薩拉弗其實早就知道加百利是墮落之王,也早就知道加百利和虛無神器一起被封印的事,他甚至早知道加百利被封印在墮落領域最深層的什麼位置。但他為什麼在拉斐爾和米迦勒面前裝作不知呢?還有我多心了?
薩拉弗依舊是“可怕”的薩拉弗,好在現在的薩拉弗是我的盟友,而不是敵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薩拉弗很快就在墮落領域找到了加百列的封印地,我不確定他是原來就知道這個地方,還是之前躲藏在墮落領域的真正目的其實是暗中尋找加百列的封印地。那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不,是天使和墮落天使都不願到達的地方。
我和薩拉弗走在墮落領域的荒野裡,滿是礫石和荊棘。抬頭望去,遠方隱約有光亮,那是天使之都的上層,是如此的遙遠。這裡與我曾到過的墮落領域集市也相距甚遠,荒蕪人煙,四周空空曠曠,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
“你確定加百列在這裡?”我不禁問道。
“是的,別忘了,我們都是熾天使。”薩拉弗平靜的說道。
“但你在拉斐爾和米迦勒面前表現的並不知道加百列在哪裡,你怎麼現在如此確定他就在這裡?”我質問道。
薩拉弗依舊平靜的說道:“不錯,我在他們面前表現的並不知情,但我不想隱瞞你。因為加百利自從聖特萊大戰以來就被封印了,沒有米迦勒和拉斐爾的準許,誰也不能尋找或是見到加百列,並且加百列被冠上了‘墮落之王’的稱號。都說加百列違反了神族的意志因而被封印,但到底加百列違反了什麼誰也不知道。其實我們天使族在聖特萊大戰中站在了神族的對立面,誰又沒違背神的意志?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循規蹈矩,否則我也不會違背天使族的道德規範加入聖隱會,也不會在你出現在安姆普特的時候去找到你。天使族在這近三千年裡已經退化了,我們被稱為神遺之民一點也沒有錯,這不怨別人,也不願神族,只能怨我們自己。我們曾有過輝煌,我們也在無限懷念著那份輝煌,我們甚至想恢複那份輝煌,但是沒有人去真正的做些什麼,每個人在惋惜和懷唸的同時,卻在墮落,無休止的墮落。其實我早就已知曉了加百列的秘密,但我不能告訴拉斐爾和米迦勒,他們是不會準許我實施我的計劃的。我雖知道虛無神器的下落,但要取得神器,沒有你的幫助是不行的。好了,我們到了,你的疑問可以親口問問加百列。”
薩拉弗說著,停住了腳步,站在了荒野上的一大簇荊棘前,可並無人跡。
“把墮天之輝拿出來。”薩拉弗的話不容置疑,我抽出了墮天之輝,不知他是何意。薩拉弗也抽出了他的那柄熾天使劍,甩腕一抖,金色火焰從劍身騰起。而我手中的墮天之輝也受到了感應,猛然間慘碧色的光芒大盛。
“注意了。”薩拉弗大喝一聲,舉劍向我劈來。我感到一股劍壓沖向我,本能的橫劍招架,“當”的一聲擋住了他的劍,兩劍相交之際,瞬間光芒大盛,將這原野照的通明。
我正要開口質問,只見薩拉弗順勢一帶,將兩劍交鋒處壓在荊棘叢上,荊棘上瞬間著起了熊熊大火,噼啪作響,火光沖天,熱浪撲身,火焰好似在跳舞般跳躍。可仔細一看,荊棘並沒有被點燃,巨大的火焰是停留在荊棘叢之上的,並且從火焰中隱隱能看到人影攢動,好似以火焰為幕,述說著什麼,但又看不清楚聽不清楚。
薩拉弗收起了劍,向我說道:“來吧。”
薩拉弗展開天使之翼飛了起來,停在了半空中,向我伸出了右手,示意我拉住他。我微微一頓,隨即收起了墮天之輝,拉住了薩拉弗的手。
薩拉弗的手冰冷,但卻異常有力,他煽動了一下羽翼,拽著我向上飛離了地面,猛地拍動翅膀,帶著我直直的向荊棘火團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