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像朝仁所說是個攝魂者,這麼多年我自己竟然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身上的是否真的有詛咒,也不知道詛咒是否已經解除。朝仁,你太傻了,你為什麼要為我這麼做呢?我不值得你這樣!”木美像是在對梅菲爾說,像是在對朝仁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那個黑魔法師我見過,但我不知道他對朝仁說了這些,他好像叫,薩拉什麼。”
“薩拉弗!”梅菲爾和我異口同聲的脫口而出。
“是叫薩拉弗,你們怎麼知道?你們認識?”
“他長什麼樣子?”我急切的問。
“眼睛和頭發的顏色很特別,藍眼睛,紅頭發,年齡看起來與你們差不多。”木美答道。
確實是薩拉弗沒錯!
梅菲爾對我說道:“沒想到他來過這裡,難道他也是去樹國?他在跟著咱們,不然不會這麼巧。可是,他怎麼知道咱們要去樹國?”
“你們要去樹國?”還未等我答話,木美問道。
“是的,我們去找一個人。”我答道。
“如果你們去樹國,能不能請你們幫我個忙?”木美說。
“你說吧,只要我們能做到的,也為了……朝仁。”我說道。
與朝仁把酒對飲,我對他就有種莫名的親切感,讓人充滿敬意,我很想為朝仁做點什麼。而且,如果不是朝仁,我已經死了。
木美說道:“朝仁的家就在樹國,我想讓你們把朝仁的事告訴他家人。朝仁義無反顧的選擇照顧我,愛護我,現在卻是這樣的結果,我不知道如何面對他的家人。我想再多陪陪朝仁,暫時還不想離開這裡。”木美依舊看著酒杯中晃動著的酒,如同朝仁般若有所思。
“朝仁是樹國人?”我有些沒想到,我記得曾和朝仁說過自己和梅菲爾要去樹國,可那時朝仁並沒有說自己就是樹國人。
“朝仁算是半個樹國人吧,他母親是樹國人,他父親據說來自另外一個不同的世界,後來愛上了朝仁的母親。我也是聽朝仁告訴我的。”木美說道。
“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我幾乎要從沙發上跳起來,急忙轉過頭看向梅菲爾。
梅菲爾也正驚訝的看著我:“難道朝仁的父親就是咱們要找的人?”
我急忙問道:“朝仁的父親住在樹國?”
“朝仁的父親已經去世了。”木美答道。
我立刻覺得心頭一空,如同一盆冷水澆下,有時希望和失望就像雙生胎,同時降臨。
雖然早想過這個四十多年前和我有著相同經歷的人很可能已不在人世,但當這個訊息被證實,還是有種巨大的失落感向我襲來。沒想到朝仁的父親正是我要找的人,而朝仁有一半的血統是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的。我後悔為什麼沒向朝仁講我的事,那樣就會從朝仁口中瞭解到他父親。
失去了朝仁,我感到就像失去了一個親人。在原來的世界裡,有太多和自己相同的人,每個人匆匆走過,相互淡漠,而現在,想要尋找一個和自己同樣的人竟然這麼難,剛剛有的希望,卻擦肩而過。我多麼希望能再次與朝仁把酒對飲,卻已不能夠。
“朝仁有個妹妹,叫樹莉,你們可以把朝仁的事告訴她,請帶我向她說一聲,對不起。”木美說著,眼睛又濕了,但她努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朝仁有妹妹?”我和梅菲爾同時驚訝道。
“朝仁妹妹住在樹國麗水灣區,公主大街2055號。如果你們要找的人是朝仁的父親,你們可以去問問樹莉。”
“謝謝你。”剛失望後又出現一絲希望。
“朝仁父親是在這個世界……,樹國去世的嗎?你聽沒聽他提起過他父親的事?”我追問道。雖然我明白,如果能確認朝仁的父親已經去世,那麼他最後肯定沒能離開這個世界,但我想得到更多資訊。
“聽朝仁說,他父親是在樹國去世的,沒多久他母親也因傷心過渡去世了,只留下他和他妹妹。他說小時候聽母親說過,父親來自於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他和妹妹去問父親那個不同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時,他父親有時會講一些奇異的事給他們聽,但大多數時候是笑而不答,只說這裡就是他的世界,這裡有他想要的一切。每當這時,他母親就會在一旁幸福的笑。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樹莉會知道。”
看得出木美是強打精神,雖然不想表露,她的內心肯定非常難過。我也不好意思再多問,至少現在知道,可以去樹國找朝仁的妹妹。
天亮了,我和梅菲爾起身告辭,木美也不挽留,將我們送出門口。梅菲爾看著神情有些恍惚的木美,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
“我們會回來看你的,木美姐。”梅菲爾揮手說道。
木美勉強笑了一笑:“好啊,這是朝仁為我建的房子,我會留在這。”
我和梅菲爾告別了木美,心中都有幾分傷感,說不出是為朝仁,還為木美,或是為他們這段不同尋常的情感。
一路上,我和梅菲爾都若有所思,話也變得少了。第三天,我們終於來到了樹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