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美的女人接著說道:“我叫木美。樹木的木,美麗的美。我去給你們沏茶。對了,你們吃飯了沒有?”。
梅菲爾連忙說:“不用麻煩您了,我們借宿一晚就好了。”雖然這麼說著,但不爭氣的肚子卻發出了一聲“咕”的腸鳴,梅菲爾頓是羞紅了臉。
木美咯咯一笑,“不用那麼客氣,廚房裡還有些吃的東西,我給你們拿來,沒有什麼好的東西,但還可以填飽肚子。”說著站起身笑著走了出去。
房間很溫馨,壁爐上擺著幾只雅緻的燭臺,點燃的蠟燭發出略顯昏暗的光,寬大而舒服的黃褐色沙發圍著玻璃茶幾,引人注目的是牆壁四周排滿了書架,放滿了書,數量比梅菲爾的小屋有過之。眼前這個叫朝仁的男人,談不上面容英俊卻給人忠厚溫和的感覺,眼神略帶憂鬱,配上親切柔美的木美,倒真是一個溫馨的家庭。
沉默半晌,朝仁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說:“對不起,剛才……,我是有苦衷的。你們這是要去哪?”
我說道:“沒關系,能讓我們借宿一晚就很感謝了。我們去樹國。”
“去樹國?”朝仁聽了我的話,神情一動,但很快恢複了常態。
梅菲爾看到朝仁的神情有異樣,問道:“去樹國有什麼問題嗎?”
朝仁若有所思的答道:“沒有,沒什麼,只是還有不近的路程呢。”朝仁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我……,還是建議你們到前面找住的地方為好,因為……”
話還沒說完,木美端著一大木盤食物走了進來,笑著說道:“先吃點東西吧,樓上的房間我已準備好了,吃完東西你們就可以好好休息了。我還燒了洗澡水,你們睡前可以洗一洗,看你們的樣子一定累了好幾天了吧。你們在聊什麼?”
“沒聊什麼。”朝仁連忙說,邊看了我和梅菲爾一眼,很顯然是不想我們提起剛才的話題。
我和梅菲爾剛才聽了朝仁的話本有些反感,但看到木美十分的熱情,加上可口的飯菜和洗澡水,再看看朝仁一臉的苦笑,也就裝傻的說道:“沒說什麼,我們還真是餓了。”說著接過木美手中的食物,吃了起來。
吃過美味的食物,喝著芬香的檸檬香草茶,旅途的勞累頓時消了一半,四個人坐在一起聊著天。我發現朝仁細心的拿過靠墊為木美墊在身後,把茶杯小心的拿給她,並囑咐小心水燙,一會兒問問木美要不要吃水果,一會兒看著木美眼神發愣,當梅菲爾說到有意思的事情,木美嫵媚的一笑,看到妻子笑,朝仁也跟著會心的笑,自己反倒很少說話。我們得知,這裡是玫瑰山谷,只有朝仁和木美在此隱居,距離樹國大約還有三四天的路程。
能感覺到朝仁很愛自己的妻子,我和梅菲爾剛才對他的反感也就不在意了,看來朝仁真的是因為怕影響妻子的休息才會拒絕借宿的,而言談中也瞭解到,木美的身體確實不太好。對於一個如此愛惜自己妻子的人,我和梅菲爾反而對朝仁有了幾分親切。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下來,梅菲爾眼睛已有些睜不開了。木美見狀,笑著帶梅菲爾和我上到二樓房間,木美為我們分別準備了房間,還各自準備了熱水讓我們洗漱。體貼的木美特意為梅菲爾的房間準備了大木盆,以便梅菲爾洗澡,梅菲爾頓時對木美有了種姐姐般的親切,自從姐姐去世,還沒有人讓她感到如此溫馨。
我和梅菲爾互道了晚安進了房間。洗過臉坐在床上發愣的我正想著會不會見到樹國那位和我有著同樣經歷的人,無意間聽到隔壁房間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那是梅菲爾的房間,她在洗澡!想到這,我頓時感到心跳加速,能聽到心髒發出的怦怦響聲。頭腦裡不知怎麼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這時的梅菲爾一定很美。剛有此想法,我不禁暗暗自罵,“真該死,怎麼有這樣的想法,梅菲爾是我的朋友。”我連忙打住胡思亂想,但喉嚨一陣兒發幹。我站起身盡量不再去聽那掩不住的嘩嘩聲,走出房間來到樓下,想要找些水喝。
經過客廳,只見朝仁一個人坐在那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開啟了一瓶酒,靠在沙發上若有所思的晃動著酒杯,酒杯內金黃色的液體散發出誘人的酒香,但朝仁卻好像心思並不在酒上,連我走近也未發現。
我來到朝仁身邊:“不好意思,請問哪裡有水?我有些口渴。”
我的話把朝仁從沉思中喚醒,但他並未抬頭,只是將手中舉著杯的手向對面的沙發一晃,示意我坐下,沉靜的說道:“坐下喝一杯吧。”
看得出朝仁有心事,但誰又沒有心事呢。兩個有心事的男人,無言對飲是最好的方式。
我坐下,朝仁為我倒了一杯酒。我舉杯默默的飲了一口,酒很香,也很烈,一股強烈的灼熱感從口腔一直流進胃裡,給人種痛快地感覺。
我們相對而坐,誰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喝著杯中的酒,想著心中的事,彼此有了幾分默契,多了幾分理解。我更多了種身在異鄉的寂寥,有了幾分傷懷。
一口喝幹,朝仁仍是為我斟上,不必多說,是那麼的自然,像兩個久已相識的朋友。我突然有種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和自己有幾分相似。
幾杯酒後,朝仁抬起頭看看我,慢慢說道:“廚房在走廊盡頭,你自己去拿水好了。謝謝你陪我喝酒,很久沒有人陪我喝酒了。”
我會心的一笑,起身告辭:“謝謝你的酒,很好的酒。我去休息了,明天還要趕路。”
“好。”朝仁站起身,看著我走到門口,慢慢的說道:“晚上鎖好房門休息。”
我隨口答道,“好。”
等我從廚房拿了水出來,正好看到朝仁走進房間,不經意的往裡一望,只見屋內只有簡單的擺設和一張單人床,並沒有木美在。我不禁有些奇怪,原來他們夫妻分房住,但轉念又覺得自己好笑,竟然關心別人的家事。
上樓回到房間,本想把水送一些給隔壁的梅菲爾。但想到剛才自己的胡思亂想,有些不好意思見梅菲爾。“梅菲爾肯定已經睡了。”我給自己找了一個恰當的理由。
勞累了一天,又喝了幾杯酒,我忘記了朝仁的囑咐,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