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上潤玉神情端莊尊重,全沒有半分逾越之舉,完全不似當初的畢方和白澤,既沒有這種顧慮,其他的錦繡卻是不擔憂的,她法力高強,即便是遇到當世強者全身而退也不是難事,便點了點頭,答應下來:“那就有勞仙上了。”
潤玉心底松莫名了一口氣,唇邊溢位幾絲微笑在前面帶路:“仙子且去寒舍小坐片刻。”
轉過一株柏樹,錦繡方看到這宮殿的匾額上寫的璇璣宮三個大字,她方後知後覺的道:“小仙菡萏,不知這位仙上如何稱呼。”
“表字潤玉,仙子喚我潤玉即可。”
潤玉?
潤玉!
錦繡呆呆的站在了原地,風一吹,那雲頭的繁花立刻散去,彷彿不過一場浮華的夢。
那時候潤玉被天後帶走,她昏睡了百年,後來堪堪撿回了一條命,到千歲的時候方尋到機會找臨九上天庭探尋潤玉的行蹤,誰知臨九一身是傷的回來道:“你不過救了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猜他怎樣說?他說不認得臨九更不認得錦繡,叫我以後別去找他了!”
為這一句話,她想了幾千年,總想不明白那時候那樣重情重義的孩子,怎的忽然就變了模樣,變得冷漠無情,翻臉不認人?
但後來有一日,她聽得她兄長中有一個母親是鮫人的,因母親身份地位低微後來便和生母恩斷義絕認了另外一位有身份的妾侍做生母,這位兄長的生母卻並不生氣,還道:“只要他能過的好,便是叫我下了地獄又如何?”
她雖不至於有那生母的胸懷卻也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往高處走,潤玉去了天庭不想在和從前落難時的人在有來往實屬情理之中,並沒有什麼可想不通的。
不想七千年後,到在此情此景下遇著了。
光陰似箭,當年的孩童也長成了翩翩公子。
潤玉見錦繡停下腳步,便轉過了頭道:“陋室偏僻,菡萏仙子別嫌棄才是。”
錦繡垂了眼,走動之間步步生蓮,到無端的比方才多了幾分脆弱之感,讓人生出想保護的沖動。
“潤玉這裡若是陋室,那何處才不是陋室?”
潤玉?
潤玉!
這一聲似乎每每午夜夢回,輾轉難眠時聽得誰呼喚了千百次。
潤玉微有些出神,見錦繡已經進了宮門他方才跟了上去。
錦繡進門便見個水靈靈的小仙子從殿內出來,原本的一臉喜色在見到錦繡時,瞬間變了個慘白,吶吶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自處。
待看到後面的潤玉大眼立刻水汪汪起來。
錦繡聽慣了東海水君家裡的日常宅鬥,這樣的事情看在眼裡立時就有了分辨。
她早斂了方才的幾分傷神,笑吟吟的轉過了頭去看潤玉:“可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潤玉到是個通透人,攢了眉尖看了一眼這仙子道:“鄺露,退下。”
頗有上神的氣勢,鄺露的臉越白了起來,幾乎搖搖欲墜出了璇璣宮。
這院落清冷的出乎了錦繡的意料,只一株漿果樹,樹上卻並沒有結果,但也算是給這院子增添了兩三分的生氣,白衣的潤玉往那一池清水畔坐下,又招呼錦繡一起,攤開手掌,手中現出個小小的紙鶴,低頭和那紙鶴低語了幾句,紙鶴變翩翩飛走。
見錦繡在看,解釋道:“我已經派了人,幫你檢視今日從下界上來的烏鴉可有你要找的那個。”瞧著十分的有涵養氣度。
果然還是上頭有人好辦事,終歸比她漫無目的的找要方便的多,若是別人她或許還有幾分忐忑,但對的是潤玉,她卻受的心安理得,了了一樁心事,她也舒了一口氣,靠著那果樹的樹幹,閑閑的打量潤玉:“潤玉在這天上,過得如何?”
美人如畫,大抵說的便是此情此景,那如細雨沖刷過的眼,看的多了,便忍不住要紅了耳朵,潤玉別過頭,透出一口氣:“我一時到不知該如何作答,不過是過一日算一日,說不上是好是壞。”
錦繡瞧見手旁的小幾上放了一本書,待瞧見那扉頁鬥大的百裡荼蘼時,忍不住嘴角抽動了幾下,不想她的大作盡傳到了天上!
潤玉見她看,又耐心的解釋:“因東海水君說他東海盛産文人墨客,並不比鐘鳴毓秀的天界差了什麼,為了證明,特將這位百裡荼蘼的大作印了千餘份,在天界眾仙中人手一本,便是我也有幸得了一本,看過之後到覺得這位百裡荼蘼確實會講故事,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文品一般。“他大抵一向是個謙謙公子,少有說人閑話的時候,說完這話,又紅了面頰,咳嗽了兩聲。
錦繡看他如此,有心想笑,但到底笑不出聲,卻瞧見他銀色的龍尾在水中緩緩擺動,瞧著似乎心情甚好得模樣。
便頓了頓,好心提醒道:“仙上,您的尾巴露出來了。”
潤玉驚詫的低頭去瞧,久久不能回神,他何時在這樣一個陌生人的面前,放鬆到了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