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宜週一口氣堵的胸悶,當年他與宋默均是一身紅衣,相擁踏馬遊春,男俊女俏本應是一段佳話。
但是,坊中流言早已將兩人的故事杜撰的不堪入目,說宋默自幼養在晉陽王府,晉陽王表面是好意相教背地裡父女二人早就做了鴛鴦,處處茍且。
他今日見他對宋默態度磊落只當自己當年是糊塗輕信瑤言。
如今想來,可是真事了!
“晉陽王你不該如此!”唐宜周拼了一聲膽量憤怒的吼出這麼一句話。
本已走出三步開外的晉陽王冷冷的偏過頭,不悅的看著他。
他覺得今日太陽xue突突疼的很。
宜周覺得自己的雙腳彷彿被這目光定住不敢再進一步,似乎再進一步便是萬丈深淵,火海刀山。
晉陽王的語氣依舊淡淡的帶著寒,卻又似乎並未有什麼特殊的情緒說道:“我已經說過,有話說改日去我府上相談,丫頭她睡了,你這師兄委實是要將她吵醒才罷休麼?”
晉陽王已經是出格的憤怒了,他不過是想早早的將丫頭抱回家讓府上的丫頭安置她睡覺,免被這道觀的涼風吹了著涼,怎麼就不該如此了。
他可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招惹唐門的事,轉而一想似乎又懂了些許。
宋默與宜周都在嶺南長大,同拜一師,算來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而宜周又比宋默略大些許,通人事早些也是平常。
想到這裡,晉陽王唇角微微一勾,邪魅而又挑釁似的問道宜周:“莫非唐門師兄對我家丫頭有意?”
突然被反將一軍的唐宜周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一張臉迅速的變的有些紅,兩世而言,他對宋默都是有意的,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看來是有意了。”晉陽王看見唐宜周半天未言,瞭然於心道:“那唐公子想娶我們家丫頭怕是有些難。”
“畢竟我家丫頭還小,目前還不喜歡唐公子。”晉陽王說道這裡,心思一轉腦海裡冒出個人來。
這人最近的日子過得太過順風順水,又總是變著法的纏著宋默,是該給他找點頭疼的事做了。
“更何況,我家侄兒自小也對丫頭有意,那孩子連中三元,模樣也算俊俏,如今也住在晉陽王府,我想近水樓臺唐公子想必也略懂一些。”晉陽王從不像外人說起李訓言半點好處,也從不與旁人置氣,可是今日見著唐宜周信誓旦旦的模樣,就像氣一氣他。
說來到底是氣唐宜周還是氣他膽敢對丫頭有意自己心裡倒是跟明鏡似的,清楚的很。
“不如,就明日,唐公子到府上來正好與我家侄兒切磋切磋,只當是多結交了一位朋友。”晉陽王今日當真是好興致了,竟竄脫著兩人認識。
“多謝晉陽王,宜周明日多加叨擾,還望晉陽王勿怪。”唐宜周行禮目送晉陽王而去。
他看著那已經登上馬車漸漸遠去的兩人,頗為頭疼。
近水樓臺,別人不知道誰最後得了月,他可是知道的,就是你晉陽王本人。
結果,現在倒在這裡道貌岸然的與我說這話。
唐宜周在心裡默默的合計,他明日是一定要去晉陽王府上的,確確實實也要與李訓言交個朋友,並且要認認真真的告訴李訓言,晉陽王覬覦宋默已久。
他就不信,若是李訓言真的對宋默有意,會坐視不管。
他就不信,他拼的一身力氣不能保住宋默的清白人生。
上輩子晉陽王與宋默遭人議論的事,他是萬萬不會讓它再發生了,他一定要宋默能夠脫離晉陽王的魔掌,真真的開開心心的活著。
然後替她挑個好夫婿,安安穩穩的陪著她一輩子。
畢竟自己是活不長久的,沒辦法陪著她平安百歲的。
若是那個人是李訓言,倒也是能夠接受的。
唐宜周每走一步就在心底努力的說服自己一句,一來二去,他的步如灌鉛,如履刀尖上。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這樣碧藍如洗的天空,宋默會活在陽光下的。
唐宜周總算是說服自己打定了主意,步子也變得堅定許多,他穩步的往前走,打算去他出了道觀的遇到的第一家酒家去要一壺好酒。
他已經好久沒有醉過了,今日打算好好的醉一場,安慰安慰他尚未開始就註定失去的命運。
今日之後,他就安安心心的當她的師兄,安安心心的當她身邊最忠心的人。
只是,想起來還是好不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