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寧揚起笑容,走了進去:“隔著一段兒就聽到母妃的聲音了,怎麼又不肯用藥了?”
安王妃對這個端莊大方的兒媳婦也極為寵愛,自然不忍駁了她的面子。
毓寧彎身行禮:“兒媳參見母妃,母妃萬福。”
安王妃心中高興,想著莫要讓毓寧掛心。
但也喝不下那極苦的湯藥,心中一時憋悶,索性閉口不言。
毓寧心中覺得好笑,勸道:“太醫說了,母妃這身子要精心調理著,母妃也不忍心讓兒媳和王爺掛心吧?”
朱翊是王妃與安王唯一的兒子,自然也是老王妃的命門。
除了朱翊,毓寧還真找不出別的可以說服王妃的理由了。
不出所料,一聽到兒子會掛心自己,老王妃便痛快地端起湯藥,躊躇半晌,終於顫抖著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毓寧趕緊遞上蜜餞和清水:“母妃漱漱口吧。”
方才看著母妃那麼痛快地端起來,還以為會喝的多痛快。
若是傳出去,恐怕也沒人相信,天不怕地不怕的安王妃,竟會怕喝這區區湯藥。
王妃拉著毓寧的手,笑容和藹:“寧兒啊,最近怎麼樣?”
毓寧有些不明所以,還是順著王妃的話道:“甚好,只是王爺政務繁忙,兒媳也只能好生照顧著。”
王妃笑容更是深了幾分:“你啊,趕緊給母妃生個小世子小郡主,就是為王爺分憂了。”
毓寧小臉一紅,這才成親多久啊?
見毓寧扭捏的樣子,王妃握著她的手,臉色嚴肅了幾分:“寧兒,母妃和你父王,這一輩子,只得了阿翊和儀兒這兩個孩子,儀兒又自幼養在宮裡,咱們安王一脈,總要靠著你和王爺。”
想必,王妃心中很是苦。
安王常年在外徵戰,朱翊又忙於公務,安儀公主更是養在宮裡,很久都見不到。
這麼一來,老了老了,膝下竟無子女承歡。
看著京中的貴夫人們都含飴弄孫,安王妃這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毓寧聽得心中也不甚好受:“母妃,這子嗣之事,也非人力可為,只得一切隨緣。”
這事,真不是她可以決定的。
為何京中乃至各地家族子嗣多,只是因為在這個女子本就卑微的時代,只得靠子嗣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尤其側妃妾室,若是有了一子半女的,地位是不可同日而語。
安王妃何嘗不懂這些,只是……
“是母妃心急了,只是母妃這身子,不知什麼時候就隨著你父王一起去了……”
毓寧趕緊打斷她:“母妃可別胡說,不吉利,母妃必能長命百歲!”
對著毓寧,安王妃也不願再說什麼喪氣話,不然也只是為孩子們平白添些苦悶。
毓寧見安王妃不說話,又勸慰道:“母妃,別想那麼多,兒媳和王爺都會常過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