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兒的目光在艾蓮身上停留了幾秒,眉梢輕輕一挑,便轉向了李哲。
“李叔叔。”
艾蓮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低下頭繼續盯著桌子上的資料。
李哲笑眯眯站起身,寵溺地看著進來的小帥哥兒。
“吳希少爺來啦!哈~哈~今天又沒上班嗎?”
“無錫?還少爺?”低著頭的艾蓮,聽李哲這麼稱呼這個帥哥,心裡暗暗好笑“怎麼這麼帥氣的小哥哥,取了個地名做人名呢?這爹媽也太省事兒了吧。而且還少爺?穿越了嗎?
剛他進門的這個帥哥兒叫吳希,是吳巖的獨生子,是當年吳巖在無錫當兵的時候出生的。因為吳家幾代人都是一線單傳,到吳希這代已經是第五代了,吳希的到來,全家人都稀罕的要命,恰好又出生在無錫,故取名吳希。稀罕的稀,希望的希,可見吳家對這個孩子的喜愛,以及家族對他滿滿的期許,希望他能改變吳家幾代單傳的們命運。
吳希自小在一家人戰戰兢兢的呵護中長大,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這吳希長得幾乎和吳巖一個模子裡刻出來,小時候更是粉妝玉琢,就像年畫裡的善財童子一樣可愛,爺爺奶奶對這個寶貝孫子自然更是寵愛有加。如果吳希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老兩口也會搬著梯子給摘下來。
雖然爺爺、奶奶對吳希溺愛有加,但是,在吳巖的嚴苛教育下,小時候的吳希還是乖巧、懂事,因為天生聰慧,從小學到初中,學習一點兒也不用家長操心,每次考試成績在班上都是遙遙領先,是全家人的驕傲。
八九十年代的小城鎮裡,集中供暖還沒有普及,老百姓冬季大多都是在屋子裡生個煤球爐,一來可以不用去寒冷的室外做飯,二來,正好用來取暖。煤球爐上接一根長長的煙筒,煙筒從屋簷下穿牆而出,煤氣藉助北風揮散開來。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在吳希高二的那個冬天的一個夜晚,原本北風肆虐的冬季,忽然颳了一夜的南風。風呼呼地吹了一夜,煤氣倒逼回房間裡面......
第二天,人們發現的時候,吳希的爺爺和奶奶、媽媽早已經永久地沉睡了,吳希因為緊挨著南牆的窗戶睡下的,算是撿回一條命。出差外地匆匆趕回來的吳巖,面對這一切幾乎崩潰,他抱住面無表情的吳希,堂堂五尺男兒頓時嚎啕痛哭起來。原本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一夜之間只剩下父子倆人相依為命。
經歷了這場變故以後,吳希就像變了一個人,再也無心學習,經常逃學,成了遊戲廳的常客,吳巖一次次從昏暗的遊戲廳裡,把吳希揪回學校。後來,吳希索性玩起了失蹤,吳巖既當爹又當媽,而且單位還有一百多號人指望著他吃飯呢,心力交瘁的吳巖,只好妥協,和吳希達成共識:玩遊戲可以,只要不在外留宿就行。
畢業後的吳希在吳巖的安排下,去到獲州市技術學校。畢業後進入獲州市的液壓廠,成了一名鉗工,只是一個月也就發工資那天會露個面,其他時間不是在遊戲廳就是在舞廳。
李哲熱情地迎上前,看著比自己高半頭的吳希。
“嘿嘿~沒上。那破班上不上的沒勁,那麼累,一個月就那幾個臭錢!李叔叔,剛才從大門口路過,看到宣傳欄上新做了板報,以為我爸爸回來了呢。”
“想你爸爸啦?快了,今天不回,明天就回了。”
李哲看了看艾蓮,又看看吳希。
“來,給你倆介紹介紹。吳希吳廠長家的少爺;艾蓮單位新分配來的大學生。”
聽李哲這麼說艾蓮恍然大悟,怪不得此人一進來就覺得哪裡見過的,眼前這個吳希,明明就是一個年輕版的吳巖,只是因為消瘦而顯得比吳巖還要高一些似得。
吳希在剛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坐在李哲對面低頭看書的艾蓮,以為又是來找李哲的某個酒店的女服務員,也就沒在意。
此時,聽李哲說是新分來的大學生,這才仔細打量著艾蓮。一頭微黃的長髮披散在纖瘦的後背上,小巧的橢圓型臉上,娥眉細目、清瘦高古、端莊沉靜的彷彿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而是從顧愷之筆下走出來的女史。
吳希心神飄蕩,這個艾蓮和遊戲廳裡那些蓬著頭,“日”字不離口的網咖女孩兒差別太大了。
“你好~”
艾蓮的聲音飄過來,吳希緩過神兒來,指著窗外的宣傳欄。
“大門口宣傳欄上的防火宣傳是你做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