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蓮早已沒了賞雪景的興致,也沒力氣再和朱焱爭辯什麼,她轉身順著水渠向前走去。
“我們回去吧,我累了。”
朱焱在她身後愣愣地站了十幾秒,大步追上來,走在艾蓮前面探路。
一時間,倆人又陷入了沉默,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空曠的雪地上,只有腳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一米寬的水渠,在農田的盡頭形成一個t型分流,分叉口處有一個方形的井口。朱焱走前前面,向井口裡看了一眼,忙縮回身子,緊緊皺起眉毛,逃也似得離開井口。
艾蓮看著朱焱怪異的動作,注意到他臉上極度排斥甚至有點兒驚恐的表情,心裡閃過一個怪異的想法:井裡有溺水者不成?驚恐地問朱焱。
“裡面有什麼?”
朱焱臉上立刻換成輕鬆的表情。
“沒什麼,咱走吧。”
朱焱說完,率先轉身向走向來時的路。
艾蓮越發疑心起來,她靠近井口。
”我看看。“
”你最好別看!“
朱焱見勸不住艾蓮,忙轉回身來擋住艾蓮,為勸阻艾蓮做最後的努力。
艾蓮越發忍不住,繞過朱焱,探頭向井口裡看過去:一頭半大的已經泡的發脹黑毛豬漂浮在井中的水面上。
艾蓮一下子退回來,胃裡一陣噁心,她低下頭閉上眼睛,手捂住胸口,差點兒吐出來。
她忽然想起四年前考完試騎腳踏車回家撞到的那頭半大豬,她彷彿在井水裡那頭豬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無神論者的艾蓮不由自主地心裡默默唸了句佛:阿彌陀佛,佛家雲眾生平等,果然,我和豬也沒什麼區別呀!
他們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艾蓮在前面低著頭,踩著來時的腳印悶頭往前走;朱焱跟著她身後,默默地注視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兩人陷入長久的沉默中。
朱焱默默地喜歡著艾蓮,曾經的艾蓮活潑、開朗、就像是他的開心果,看到艾蓮和麻寶瑩一起快樂打乒乓球、嬉戲玩鬧,能聽到她沒心沒肺的笑聲,朱焱就很滿足了,同時默默地祝福她開心到老。
可是現在他的開心果不笑了,他想哄她開心,想照顧她、愛護她、疼惜她一輩子,想讓她一輩子都能沒心沒肺地笑。
朱焱知道自己必須做點兒什麼,他也知道現在並不是好時機,而且還有乘人之危的嫌疑,但是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全力出擊。
朱焱緊走兩步,站到艾蓮面前。
艾蓮抬起頭,看著激動的朱焱,臉上寫滿了問號。
“艾蓮!”
朱焱因為竭力壓制住內心的波瀾,聲音有些異常。
“我不想看到你這樣,我喜歡聽你說話,喜歡看你笑。答應我別回獲州市了,留在燕趙市吧,我有辦法!真的!”
艾蓮看著朱焱,努力扯起嘴角,奮力一笑。
“謝謝你!老同桌,同學四年我知道你是好人,我相信你。但是,我現腦子很亂,我感覺我就像剛才井裡的那頭豬一樣,別逼我做決定了好嗎?我的心已經死了。”
朱焱看著艾蓮臉上的笑,心像被刀紮了一樣疼,他不知道該怎樣溫暖面前這個冷冰冰的女人,他腦子如發動機齒輪一樣飛速旋轉著。忽然靈光一閃,他想起了聽老人們說過的一句話“男怕眼淚,女怕跪。”
朱焱豁然開朗:對呀!男人最怕女人流眼淚,女人最怕男人給自己下跪。只要能讓艾蓮答應留在燕趙市,去塔釀的男兒膝下有黃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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