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拋開了身份和利益的權衡,依然是最喜歡的,那麼就去追逐。
“想怎樣做,就怎樣做了。喜歡什麼就去追逐什麼。”沈青青搖搖頭,“他就是這樣的人。愛好風雅,把朝政都拋下了不管,誰勸也不聽。”
可是那個人,分明通曉政事,並且毫無保留地教給她。哪怕、哪怕分出一二分精力來,也不至於落得城破身死的下場吧?
沈青青抬起頭,望著寒雲堆積的天空,心緒起伏:皇伯父,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青青,其實我……”薛麟追上幾步,攥緊了拳,“我也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再度下嫁薛家,你會……答應嗎?”
沈青青一怔,帶著遺憾看他一眼,“你很勇敢。可是我和顏晗有約在先,他在等我。”
至今,依然在等。
江海冥滅,山林長往。天下蓮城,有故人至今都在那裡等著她。
策馬出玉關的時候,她與顏晗約定,三日後,大軍攻破北羌之夜,再會。
那是她作為她自己,和顏晗定下的約定,與朝廷的一紙賜婚不同,那是她自己的約定,她一定要兌現這個約定。
薛家也很好,可是薛麟這句話說得太晚了。
如果十年前,她奔赴塞上的那夜,前來送行的薛躍能說一句等她回來……
“好,我知道了。”薛麟從背後抱住沈青青,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是父親做的不好,不是我。我不知道顏子陵為什麼能如此得你青眼,我只知道薛家永遠都在這裡。”
他有一點嫉妒顏晗,但也無可奈何。
“我知道啊。”沈青青轉過身,“你回去吧,不要讓他們擔心。”
她從來將薛家當作親人,她那時候還沒有深愛著的人,她喜歡薛老太君,喜歡薛家,因此覺得賜婚沒什麼不能接受的。她一直認為薛躍待她也是如此,因為薛躍待她和待家中妹妹並無兩樣。
“你也小心。”薛麟拍拍她柔弱的肩頭,驀地心中一鬆,煩惱頓去,笑道,“我做不好什麼,只能不給你添亂。但是我同京中那一位不同,誰敢欺負我薛麟的妹子,我第一個不依。”
沈青青心裡一暖,他知道她將要做的事情如履薄冰,可是他不怕也不避。少年人不懂什麼世故圓滑,也不懂委曲求全,只知道拼盡全力去保護自己珍重的東西。
她也曾是如此。
聽聞俞大成抓住了偷花的賊,燕娘帶著宋氏也來到白雲村,張羅著打掃一番。
燕娘踮著腳望望自家郎君的背影,知他鎩羽,不由遺憾地搖搖頭,才向沈青青道:“姑娘,那個凍僵的行路人醒了,說要親自來謝姑娘。”
“嗯,一把年紀還奔波在外,是個辛苦的人。”沈青青點頭。
籬門外一陣喧嘩,燕娘擰眉。
宋氏從外面進來,文文靜靜地回報道:“娘子,間壁的林家夫婦要親自向娘子致謝。”
“那家人?”燕娘鄙夷地挑起眉,她記得那戶人家的女人,與沈青青很不對盤啊?
老林拉扯著範二孃,半拖半拽進了院子。
範二孃扒拉著紫藤架不肯放手,她才不要向那小娘子低三下四地道謝!幾十年的老臉都丟盡了好麼?昨天從上鋪掉下來,所以休息的了一天沒更新,不好意思了呀